第115章不會猶豫

——界限

這該死的，這該死的界限絆住了我的手腳，這是我的命運嗎？讓我陷入無可作為的困境，要讓我看著那可恨的，可恨的界限到死嗎？

樓道裏老舊的聲控?zé)舭迪铝恕]暗下的是邱裕的選擇。

——界限，如果守住界限就無法收獲愛情，就必須到此為止，即使已經(jīng)站在邊緣。我站在邊緣看了對面的那個世界十余年。界限裏的一切我都太熟悉太厭倦以至于憎恨了，而現(xiàn)在我要去看我一直遙望著的那裏，那些新的關(guān)系與新的規(guī)則。

我不想再守了。

界限？讓它見鬼去吧。

我要的是你。

長腿邁上臺階，不大的聲響并沒有再一次讓老舊的聲控?zé)袅疗穑诎抵兴郎?zhǔn)確地找到她要的那顆糖。冰涼的嘴唇還是一如既往地香甜軟糯。舌尖舔舐，即使感受到些微的抗拒她也并沒有任何退縮，她像是帶著期待的孩子。在門口徘徊，既不莽撞也不懦弱，就在那裏，等著她親愛的姐姐開門將她迎進(jìn)去。像是長達(dá)一個世紀(jì)的膠著。她終于等到了歡迎般的回應(yīng)，她堂而皇之地進(jìn)了家門四處掃蕩，她要那顆獎勵給好孩子的糖。

吸吮糖果的聲音驚動了燈。于是樓道大亮，她眼前是衛(wèi)惜卿困窘不堪的臉。

還沒等說話隔壁就開了門，接著又伸出了趙大媽的半邊的半邊身子。衛(wèi)惜卿不自然地扯了邱裕的袖子就想走。邱裕哪能那么輕易地放過她，對著趙大媽一笑：“出去打麻將啊，祝手氣好呀。”說著一開門就把衛(wèi)惜卿拉近了門內(nèi)。

“球球！”衛(wèi)惜卿拔高了聲。

“想讓外面的人聽到你就喊啊。這門隔音可差了。”俯下身放低了身。邱裕一語踩中衛(wèi)惜卿痛腳。

“那放我回家，我就是來確認(rèn)下你是不是難過了。”衛(wèi)惜卿有點不好意思，眼神上下飄忽還紅了臉。“看樣子你好得很啊，那我就……咳咳，回家了。”手一抬試圖搭上門把。

“你覺得我會放你走嗎。”不給任何機會，邱裕抓住了衛(wèi)惜卿捏著門把的手將人堵在門口。

啊？衛(wèi)惜卿這才真的慌了神。”你……你要干什么？”

假裝做出認(rèn)真思考地樣子，邱裕答道：“跨過界限。”她幾乎沒有遇到抵抗敵軍就繳了械。

最后一次，就最后一次，就放縱一次。下定了最后一次的決心，衛(wèi)惜卿的姿態(tài)頗有些像是抵死纏綿。靠在門邊的兩人都祭出糾纏不清至死方休的態(tài)勢，像是天空綻放的花火，要在暗夜過去前燃燒出所有的光和熱，像是沙漠裏即將消失的綠洲，要最后品嘗那甘甜的水。于是在窗外的天空終于泛起了魚肚白時，衛(wèi)惜卿才抖著已然發(fā)麻的嘴說道：“鬧夠了吧，滿足了吧。你…“

“喜歡你。”邱裕適時搶白。“我只要知道這一點就夠了。”

“我是你姐姐。”

“你是我姐姐又怎么樣，難道能否認(rèn)你喜歡我我喜歡你的事實嗎？”

邱裕，你哪來的自信。衛(wèi)惜卿低下頭，要繼續(xù)嘴硬嗎？不要。“剛才我說謊了。雖然這心動不該有，但是我無法否認(rèn)。坦誠地直白地說，我對你有心動過，不止一秒。”從什么時候起，你即使惶恐到無法抑制地顫抖也要攔在我面前哀求我離開的樣子直到現(xiàn)在也很清晰，或許更早的時候，莫名奇妙地帶著滾燙體溫的尖銳鑰匙。雖然是個壞孩子但是對我是真心的啊，這樣的想法也總是盤旋在腦海。看著這孩子明明自責(zé)難過卻還要裝作毫不在意冷漠心腸的樣子也覺得你沒那么討厭了，相反還有點心疼。還有，睡著時的善良于清醒時的臭屁成反比也很可愛。“可是，球球。世界上沒有什么事不會變的。再熾熱的巖漿也會冷去，所以忍忍，忍忍就好了。時間雖然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這個恰好就是時間可以輕易解決的。到那時什么都會好的。”

很有誘惑力的提議，只要忍耐一時痛楚就可以不用走一條艱辛道路。然而，“我錯了。”仿佛是文不對題的回答。邱裕說道：“我一開始就錯了。為什么，為什么忍，我忍不了。”人一定要有自知之明。能不能忍，能忍到什么程度，有沒有一直埋藏的勇氣與信心。沒有的話倒不如坦坦蕩蕩從一開始就正面決勝。在一切更糟之前。“我已經(jīng)知道，我忍不了。”

衛(wèi)惜卿有些摸不著頭腦。像往常一樣，像往常每一次一樣，她瞇著眼輕笑出口，她揚起嘴角，想說些什么卻被邱裕搶白：“你說過吧，我無法分清對你的感情是對姐姐的崇拜還是愛情。你的那些問題，我仔細(xì)我現(xiàn)在回答你。我無需明了。感情本來就是覆雜體。”邱裕拉過衛(wèi)惜卿的手放上自己的頭。“是，感情會變。但是……我們也在變啊。從那個只是跟著你的小女孩，變成了把你深埋在心裏的少女，再到現(xiàn)在，把你攬在懷裏的我。我在變。從只是照顧妹妹的女孩，到不屑與小孩同處的少女，到現(xiàn)在因為我而動搖的你。你也在變。從崇拜到現(xiàn)在我也不知道是什么的感情，我的心一直在變化，我是不知道它變成了什么樣,將會變成什么樣，可是那有什么關(guān)系呢？它一直在醞釀在發(fā)酵在變得越來越濃越來越覆雜。為什么我們一定要去搞清楚它的成分呢。我沒有辦法告訴你我的心裏有百分之幾的眷念百分之幾的愛欲百分之幾的崇拜百分之幾的依賴百分之幾的執(zhí)念。

簡單一點，聽從自己心，想要什么就主動去追求。

我知道，我卻絕對不會讓你走出我的人生。親情也好，依賴也好，面目不清的幼稚愛情也好。我都偏執(zhí)地想要與你共度所有的時光。

這就是我對你的執(zhí)念。無論你說什么，我都絕不會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