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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反覆（2 / 2）

玖言無可奈何的收回手，順著汐然在床邊躺下。心中莫名的浮躁在聽到她聲音的一刻終于安定，亦有了閑心環(huán)顧四周密閉的空間，輕輕松了口氣。

大概是覺著這些水汽悶在屋中散不開，也不透氣，玖言再度起身走到窗邊，先是熄滅了燭火，手剛碰著窗臺。汐然掀開被子一角，露出微微蒼白的臉，緩緩道，“別動，別打開。”

重逢后，汐然每每同他說話，聲音都沈且冷，不曉是刻意還是對疏遠(yuǎn)的人本就如此。

但她對著親近之人說話并不是低沈的，而是如方才那般，柔和得很，也沒多少迫人的氣勢在裏頭。可惜玖言很快就發(fā)覺，她倒不是真的對自己柔和，而是真的有點有氣無力。

玖言雖然有點不解，還是聽話的收回手，轉(zhuǎn)過身來。

汐然見玖言住了手，又重新將被子蓋上，沒音了。

“主上是在害怕什么么？還是不舒服？”今日之內(nèi)，要說能發(fā)生什么，汐然頂多不過在宴會上喝了兩盞沙利葉族特制烈酒，即便是醉酒后的反應(yīng)，那蒼白的臉色是怎么回事？

被下人像是睡著一般的安靜了許久，只待玖言又湊上去身上拉她的被子，她才動彈一下的按住被子，開口道，“我頭暈。”

“頭暈為何非得待在被子裏睡？”玖言覺著這艱難的對話有點進(jìn)行不下去，而汐然的確也就再度沒聲了。

思索一陣，“那主上為何在宴會上不聲不響的離席？是生氣了么？”玖言就躺在汐然的身邊，面對著那團裹得分外嚴(yán)實的被團，耐心的等著，即便心中認(rèn)知她八成是不會回答的。

但被褥滾了滾，從頭上拉下來些，露出汐然一雙點漆如墨的眸，平靜得很，不像是做出將自己捂在被中此等幼稚行為人該有的神情。

頗近的與玖言面對面對視著，淡淡道，“玖言，我今天該是不正常了才會帶你去午宴，你說呢？那裏都是些那樣可怕的人。”

“可怕？你說誰？”玖言深深的望進(jìn)她的眼中，語氣不自覺的溫柔。

“我不是想說人壞話。”汐然認(rèn)真澄清，“也不是對人有偏見，但是西索，我知道她。她一共喜歡過三個男子，沒有真正同誰在一起過，戀情的最終都是不了了之，然后就成了如今的模樣，風(fēng)流成性。我也好奇過她那般多情感能不了了之的緣故，她道，‘求不得的，便罷。畢竟人最愛的還是自己，竭力占著自己能得到的，才算姑且解脫。’”汐然的眸光好像酒意朦朧稍退，微微清明了些，色澤卻濃得很，像是蘊著某種化不開的情緒，“你可知道，今日在宴會上，忍不住入場深吻她的男子便是她最初最愛的那一個，她甚至為他生過一個孩子。”

但西索，她與最愛之人當(dāng)眾深吻之后，亦可以若無其事的扭身來到另一個男子的身邊，盡情獻(xiàn)媚。

她是最愛自己的人，亦是對自己最殘忍之人。

任一心千瘡百孔，換一身風(fēng)輕云淡。

當(dāng)她盈盈含著媚笑的眼神遞來之時，汐然只覺得心中一陣一陣的發(fā)涼，冷得厲害。

殺敵一萬自損三千，對立仇怨不就是這么一回事。如今想來，是她從未做好自損的打算，故而因玖言的存在而久久躊躇著。

若有一天她亦有西索的從容，該多好。

該……多可怕。

玖言后面再說了什么，她腦中沈得厲害，沒能聽清。只是心裏頭奇怪，自己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跟他說這些。

她打心眼裏的認(rèn)知到玖言是不會對她說一句真話的，可偏偏自己的真話卻在面對著他的時候，禁不住一句句的往外冒，那感覺，何止是屈辱。

……

汐然翌日一大早爬起床后，不聲不響便要出門。

玖言攔著問道，“主上身子尚且不舒服，現(xiàn)下準(zhǔn)備去哪呢？”

汐然仔細(xì)思付下也沒覺著自己若是身體不舒服，待在他身邊會比待在旁人身邊會好上多少，故平淡回道，”r〕鏡。”頓了頓，”往后你不必再如昨個般四下尋我，左右我想待在哪，都是與你無關(guān)的。”昨日離席后到入夜，汐然都是呆在樹屋裏，自然也明了玖言那段時日尋過她幾次，不過每一次都被她用法術(shù)遮掩了去。等他第三次來時，她終于意識到玖言他若是不將她尋著，是決然不會罷休的，由他在沙利葉族內(nèi)不住的來來回回，那她這一晚就沒法睡了，這才撤了術(sh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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