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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覆

尤古卡。邀墨。青龍。邀青。

帝奇在自己腦海裏把這四個名字混成一團再分開，然后把其他三個扔到一邊，努力尋找出一個能讓自己搞清楚事實的方向。那么現在的情況就是他遇到了個怪家伙，那個怪家伙說自家大哥是只神獸；然后……然后尤古卡一直在轉移話題，動作之迅速手段之高超讓帝奇望塵莫及。

帝奇抑郁地拿出了卡卜林毛球。一般而言這種不知道該問誰的時候，問一個完全不知情的人會是最好的選擇，尤其是問一個直覺大于理性、更相信玄學而不是邏輯的人。他默默呼叫了自己的四姐花折，直截了當一個問題：你在一個奇怪的地方遇到一個奇怪的人，那個人說你以為你認識的人其實不是人，你會怎么做？

花折停了一會，問，“你說的那個你以為認識的是誰？”

帝奇選擇沈默，這就意味著這是不能說的。于是花折特淡定地回了他一句：“我相信自己的判斷，如果我懷疑過那家伙不是人，我就信那個奇怪的人，但如果我沒懷疑過，我會試試先懷疑那個奇怪的人。”

帝奇覺得茅塞頓開，但他想的和花折的意思大概是有很大出入——他想到的是，不管該信誰，不管誰是真相，尤古卡都是他哥。

這個問題好像用一種極為簡單的方式解決了。于是帝奇心安理得地去吃飯，尤古卡接著充當他的文件處理機，事情好像回歸正軌，一切輕松得不可思議。

——但事情絕對不會一直輕松下去。帝奇早該想到的，他從來都不是運氣特別好的人，在他這總有那么一種玄奧的墨菲定律——事情只要可以變壞，就一定會變壞，能變多壞變多壞。當他在夢裏見到某片發著綠光的水潭的時候他覺得自己萬分無力，“我到底是怎么到這來的？！”

“……也許你身上有什么東西和這裏相互吸引？”邀墨猶豫了一瞬間，“但是為什么你最近才能進來呢……你不會和那個東西有關系吧？”

“那個東西”指的是幻蜃，“我和它的關系就是沒有關系。”帝奇嘀咕，“麻煩你再把我送出去了。”

邀墨幾乎是強忍著笑把他扔了出去，帝奇剛一回到現實就跳下床去找尤古卡，他總覺得不太放心，以至于在尤古卡臥室門口他差點被那一溜機關弄成涮人肉的薄片。

“……你在做什么？”尤古卡一臉詭異。

帝奇訕笑了一聲。“……我在鍛煉身體。”

尤古卡：“……哦，你繼續。”

帝奇上下打量了一下尤古卡。看上去沒什么問題，要不是尤古卡一直特別能裝沒事他大概就真的放心了。“昨天晚上……你有什么感覺嗎？”

尤古卡用莫名其妙的目光看著他，帝奇不為所動地上前一步，與他幾乎貼在一起。他現在是深刻地認識到了一件事，對付尤古卡這種人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有一點壓迫力效果能好上幾倍。尤古卡的目光閃了閃，“你怎么了，做噩夢了？”

“別轉移話題。”帝奇這幾天已經徹底怕了他扯話題的功夫，要是現在不剎住，估計一會問題重點就變成他做噩夢還害怕了，再進一步就更不知道會扯到哪了。他抬頭看著尤古卡，這個身高問題讓他有點不爽，但至少他掌握住了話題的節奏，“我問你，昨天晚上你怎么樣？有沒有什么奇怪的感覺，或者奇怪的事情發生？”

尤古卡輕輕抿了嘴唇，他依舊在和帝奇對視，就像真的沒有發生過任何事。帝奇深吸了一口氣。“你感覺怎么樣？”他問，同時進一步靠近尤古卡。但就在他靠近的過程中，他敏銳地發覺尤古卡的呼吸在變得急促，他的目光開始游走，努力避開帝奇的直視。

“哥？你能不能好好告訴我——昨天晚上你感覺怎么樣？我擔心——”

尤古卡搖了搖頭，他看上去并不想形容自己昨晚的經歷。帝奇猶豫了一下，“哥，你不相信我？”

尤古卡又搖了搖頭，這個動作更像是甩了一下脖子。帝奇不知道他是在表達相信或是不相信。

“出去。”尤古卡說，“現在。”

帝奇被重重甩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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