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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1 / 3）

第 26 章

晚霞映天，孫豪瑛最后一遍核驗過明日去鄉(xiāng)下義診的東西，從庫房裏頭出來。

長青在一側(cè)緊張等著，這是他頭一回照管義診進出，生怕行差踏錯，見二娘子點頭，心裏歡喜：“二娘子，那我們明日預(yù)備幾時出發(fā)？”

此次要去的鄉(xiāng)下距離鎮(zhèn)上有三十裏遠，有一段很偏而難走的山路，很費辰光。

“寅時半就動身，顛簸走著，到地方早。”

早到，便能多為幾個婦孺看診。

長青應(yīng)聲是，又問：“這回節(jié)生哥要一塊去嗎？”

孫豪瑛：“他有他的差事，咱們堂裏頭支應(yīng)起來，不好喊他。”

那節(jié)生哥要失望了。

長青心說。

歸家時，門上的說姑奶奶已走了。

孫豪瑛心裏松口氣，厭煩倒是不至于，只是姑母的那些道理她聽得生暗火，偏又只能忍著，怪憋悶的。

這一日夜食孫豪瑛是跟著阿父阿娘一塊吃的。

就在颯然舍外間的小食案上頭，孫時貴不停地往二女碗裏夾菜，意在彌補。

孫豪瑛見他們這般，領(lǐng)會過來——五表兄什么的，都是浮云。

“你姑母小的時候就癲，如今都是幾個伢仔的阿奶，癲起來還是叫人不知所謂。”

孫時貴埋怨道：“真是個癲婆。”

孫豪瑛笑出聲：“姑母的話其實挺實在的，只是我性情不同于別家嬌柔的小女娘，所以聽起來刺耳。”又有些擔(dān)憂：“姑母不會生氣了吧？”

生氣？

孫時貴隱約覺得后腰又疼了——白天拒絕五郎時，他用詞略微...略微有些不妥，沒防備讓親妹妹拽板凳給抽了下。

“沒事，她缺心眼不記仇。再過些時候是端午，阿父去她家裏頭送些粽包，就沒事了。”

孫豪瑛便放心了。

又提起明日的義診。

這是正事。

孫時貴聽她預(yù)備如何行事，過后讚許地點點頭：“你十歲起就跟在阿父身邊出門義診了，學(xué)得很好，阿父很放心。”

這一回是孫豪瑛成立醫(yī)堂后，第一次以自己的名諱去義診，也不知鄉(xiāng)下百姓會不會買賬。

“義診是為善。來一人，你便盡心給一人看。來一群也不要得意，莫要當(dāng)自己醫(yī)術(shù)多么高明，人人來瞻仰你。”孫時貴提點起：“孫家在這十裏八鄉(xiāng)的名聲是靠著歷代醫(yī)者的本事積攢起來，你還年輕，尚需磨煉，不必心急。”

勸勉的話是這般說，孫時貴心裏認定，明日二女去鄉(xiāng)下義診，慕名而來的人絕對不會少。

他見二女垂眸吃飯時露出的沈穩(wěn)側(cè)顏，忽得心頭寬慰：“二娘，你是個女子，此行義診奉的是自己的醫(yī)旗，阿父很為你驕傲。”

孫豪瑛不由看他，只見他眸中一閃而過的淚光。

心裏明白，這一刻阿父對她的認可比什么都重要。

“阿父放心，我不會墮了咱家的聲名。”

“快吃，快吃。”秦素月眨眼泛去淚意，催促道：“吃過了，瓊奴早早歇著。明兒寅時就要動身，今夜可不能再熬燈看醫(yī)書了。”

孫豪瑛笑著應(yīng)下。

這一夜睡得安心，被落葵拍醒的時候，很快醒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