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試試看,反正回家了我也得晨練,你跟我玩一塊兒,說不定一下子就長個子了。”好姐妹就該同甘共苦,賈云花決定了,明天早起一定叫上賈銀花,讓她感受一下被支配的恐懼。
“你別逗你二姐了,她力氣最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次回來能住多久。”
“先住著,我也不知道具體什么時間要回京師,應該能住上一段時間。”江允宣這個節點讓她回來,賈云花估摸著是讓她回家跟家人過除夕的,江允宣平時也就嘴巴毒了點,其實挺細心的。
“那娘給你裁幾件衣服,之前的都小了。”姜氏遞給賈云花一把剝好的花生,準備拿尺子測一下賈云花的肩幅、身幅、著丈和袖長。
“娘,你不用忙活,我這還得長,京師那邊都有布匹份例,就不用家裏的布了。”賈云花接過花生擺了擺手推脫,“你多給自己做幾身衣服。”
就著燭光,姜氏將賈云花的發髻小心地拆散梳好,姜氏心裏是覺得對不住小女兒的,這孩子從小就扛事,家中能有今天,基本上都是靠小女兒,明明年紀最小,卻格外的懂事,自己這個做娘的真的是羞愧。
感覺姜氏的動作停頓了,梳子卡在上面一直沒梳下來,賈云花就知道姜氏又在多想,她拿過梳子回頭看向姜氏說到:“娘,你別想東想西了,這日子過得好了,比什么都強。”
賈云花拉過姜氏的手,家中的錢夠用了,再加上多了張屠夫這個勞動力,姜氏也不用去接漿洗的活,就縫縫補補,倒是將手養好了一些,手指的繭少了一些。
“你啊你啊,沒有小孩子的樣子,娘和姐姐都比你大,不用你操心了。”女兒的懂事讓姜氏有點心疼,忍不住眼睛發紅。
知道再說下去,姜氏又得淚眼婆娑,賈云花打了個哈欠,說困了,就和賈銀花回了房間。
兩姐妹太久沒見了,賈銀花像是有說不完的話,賈桃花性格沈穩,賈云花內裏有著成人靈魂,顯得額外早熟,就剩下個賈銀花還有些少女的模樣。
“蘇哥哥又去西北了嗎?”兩人剛躺到床榻上,賈銀花就問起了蘇鹽,以前看著跟蘇鹽挺不對付,現在倒是經常打聽蘇鹽的消息。
“嗯,早些時候又去了西北,現在西北太冷了,希望不會打起來。”蘇娘子給蘇鹽縫了不少衣服,但西北那邊凍得好很,說是說后勤很有保障,但在外駐守,就是很苦。
“希望蘇哥哥能一直平平安安。”
賈云花側過身子看向賈銀花,笑著說到:“二姐,你是不是喜歡蘇哥哥啊?”
賈銀花眼睛瞬間瞪大,拍了賈云花一巴掌:“怎么可能,你瞎說!”
“你還說不是,你看你臉都發燙,耳朵都紅了。”賈云花用手背碰了碰賈銀花的臉,可燙了,她肯定賈銀花對蘇鹽有意思,十幾歲的姑娘開始思春了。
“你亂說什么,才沒有!”賈銀花被拆穿就更加害羞了,把臉埋在被子裏,不肯再露出來。
見賈銀花這么害羞,賈云花也不逗她了,只是跟她一樣埋進了被子裏。
小時候住在巷頭巷尾的時候,兩人還可能成,年齡接近,兩家人交往又多,可現在是真的沒太多可能了。賈云花還記得在縣丞府上看戲的時候,蘇鹽看向郭素秋那癡癡的眼神,他心氣高,想要娶的女子必然也不會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每個人的追求是不一樣的,蘇鹽不愛舞文弄墨,但他要上戰場建功立業,而賈銀花沒什么追求,現在雖然上了學堂,但是被逼著的,認不來幾個字,肩不能提手不能扛,也不愿意吃苦學武。
要不是小時候這點緣分,這兩人確實不會有交集,賈云花也認為她二姐找個普通人家,會過得更加幸福。蘇鹽已經踏入了京師,他還這么年輕,又有野心有能力,不會就此打住,做他的夫人,賈銀花會很累,蘇鹽也對她并沒有男女之情,只看做一個鄰家妹妹。
賈云花倒是不太擔心賈銀花的少女心會破碎,蘇鹽長期在西北,蘇娘子已經被接到了京師,他已經不需要往康寧縣跑,這裏也不是他的故鄉,兩人基本上見不上面,也沒有書信來往,這份情愫會隨著時間的推移淡去。
兩姐妹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入睡,盡管睡得很晚,但強大的生物鐘讓賈云花卯時就醒了,賈銀花還睡得很香,就沒吵醒她,輕輕地下床穿好了衣服。
清晨的康寧縣被籠在霧氣中,賈云花沿著步道跑起來,空氣的濕度很大,比在京師鍛煉時,喉嚨好受多了。天氣很好,太陽慢慢升高,有些人家已經開始做飯,炊煙裊裊升起,被日光染成了紅色,屋頂、墻面,甚至是遠處的莊稼都被鍍上了一層金燦燦的光,在這樣金紅金紅的朝陽裏,康寧縣緩緩地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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