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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舞會（一）（1 / 2）

三街的廣場依舊人山人海，六點(diǎn)一刻，一輛打扮得花里胡哨的馬車出現(xiàn)在人群中，棕黃的車廂粘滿五顏六色的羽毛，掩住了那些精美的花雕，皮制頂棚上裝飾著小巧的銅冠，車輪被漆成紅色，更滑稽地是，兩匹拉車的高頭大馬，在額頭處用絲綢系上了長長的尖角。

似乎主人為在狂歡節(jié)中大出風(fēng)頭，將馬車改造成神話里大神駕御的靈駿飛車。

馭座上的馬夫，上半身什么也沒穿，只在右肩至腰部，橫拉過一條白色的寬布帶，頭戴著桂樹葉冠，春天傍晚的氣溫挺低，讓這個扮成神使的車夫凍得鼻子發(fā)紅。

里德爾一眼就望到了福蘭，兩米的大個子在人群里很是顯眼，他招著手，喊福蘭過來。

車廂寬敞，用幾層天鵝絨鋪就，甚至連座椅都被拆掉，乘客可以舒服地躺在靠墊上，從內(nèi)壁懸掛的小酒柜中，取出上好的紅酒，恣情縱意地享用。

有錢人通常都會將馬車分類，根據(jù)用途來修飾。像這種車輛只適合短途旅行，路程一長，半躺的姿勢絕對是種折磨。

貴族青年正打量著福蘭，直到確認(rèn)，他身上沒有虱子，連指甲縫都干干凈凈，才舒了口氣。

“平民很少有你這么干凈的，老實(shí)說，他們都是群冒著臭汗的豬玀。”里德爾的腔調(diào)讓福蘭很厭惡，也是，這話是對他的恭維，但福蘭寧愿這恭維越少越好。

“今天托你的福，不但拯救了我的生命，還讓愛情也降臨了。”里德爾找著話題，他沒有和平民打交道的經(jīng)歷，“她可是坦丁上流圈子里，風(fēng)頭正勁的千金小姐。”

“那您一定花費(fèi)了不少工夫吧。”

“當(dāng)然，象魯齊.馬沃羅，候爵家的公子，本身就有男爵的頭銜，”里德爾說著競爭對手的名字，“差點(diǎn)就搶在了我前面，哎，只要想想納奧米的美麗，下午受的點(diǎn)小傷很值得。”

“在有實(shí)際關(guān)系之前，可不算得手。”福蘭知道這家伙，喜歡這話題。

“這話說到點(diǎn)子上了。”里德爾興致勃勃地喊，“女人啊！華麗的金鉆，閃耀的珠光！在沒真正放進(jìn)收藏盒里前，我可不能掉以輕心。”

“馬沃羅男爵閣下可能不會放棄。”

“對，他就這德行。”里德爾有些發(fā)愁，“納奧米家族富有，送些珠寶之類的玩意毫無用處，想真正贏得她的芳心，比攻占一座碉堡還難。”

“聚會時(shí)，您可以向她邀舞么？”

“她已經(jīng)答應(yīng)，第一支舞和我跳。”

“那么，您別這么做。”

“什么？”里德爾奇怪地問，“這是進(jìn)一步鞏固關(guān)系的好機(jī)會。”

“不不，一支舞代表不了什么。說實(shí)話，只是下午，您的英勇與受傷，讓那位小姐有些不好意思地補(bǔ)償。”福蘭推斷，“一旦舞蹈結(jié)束后，她就會認(rèn)為償還了，不再欠您的情，那么，您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和其他人又處于同一條水平線。”

里德爾眉關(guān)緊鎖，“仔細(xì)想想，真有這種可能，那我該怎么做？”

“讓她繼續(xù)覺得抱歉，但不要太過火。她和別人跳舞時(shí)，您要用悲傷的眼神凝視，請注意，一定要讓那位小姐察覺到這點(diǎn)，她會一直好奇，您怎么啦？為什么不遵守約定？

等舞會過半再去邀請她，但要裝著傷尚未康復(fù)，強(qiáng)忍著痛苦。這樣，不僅體現(xiàn)了您的愛意，納奧米小姐恍然大悟后，會愈加同情您。我們都知道，同情與好奇，能讓女人主動接近您。”

“棒極了！”里德爾不可思議地望著福蘭，“以你的相貌，居然會這么懂女人……”他似乎覺得話有些過，改口說，“對我的疏忽深懷歉意，還不知道你叫什么。”

“卡西莫多。”

“卡西莫多先生，我是里德爾.唐.萊因施曼。”里德爾說。

“天，萊因施曼！”福蘭裝得很震驚地樣子。

“你聽說過家族的名號？”

“最愚頓的人也知道金雀花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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