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宋司年被老楊拉去不知道被長篇大論地聊了什么，一直到下午的第三節課下課，班上的人陸陸續續去吃飯了，也不見宋司年或者老楊的蹤影。
段時巴巴地趴在桌子上看著窗外，一直到洛言帶完飯回來，他自己又去那個剛好能路過辦公區的茶水間打了兩瓶水回來，都不見宋司年的蹤影。
他于是又趴了回去，保持著眾人下課去吃飯時的姿勢。
洛言領著飯擱在段時桌子上，說：“怎么？還沒回來？”
段時此時并沒有什么心情和洛言打趣，皺著眉閉上眼，將洛言帶的飯一手撈了過來，沒說話。
正所謂此一時彼一時，洛言現如今是實實在在地體會到這句話了，他乘勝追擊，又說：“天道好輪回，蒼天饒過誰？段時，你說宋司年該不會是直接被學校領走了啊？”
段時噎了口包子在嘴裏，白了洛言一眼，抬眼之際，余光好像看到宋司年的身影在班級的門沿出現，于是他白完了眼，又轉轉清澈的眸子看向了班級門口。
洛言一時沒看明白，問：“你干嘛？眼睛抽風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宋司年穩重的腳步聲靠近。
段時將一口包子咽了下去，沒理洛言，對宋司年說：“回來了，老楊說什么？”
洛言循聲回頭，轉過去時宋司年已經落座了。
宋司年道：“奧賽的事情。”
段時撓了撓頭，說：“你上次是？”
“市級，拿到名額，這次是省級，考試在三月。”他頓了下，隨后不知想起來了什么，又對段時說，“你是不是很想去爬山？”
“嗯，”段時漫不經心道，“但是要高一點，最好能爬兩三天。”
宋司年幾不可察地笑了下，說：“好，那畢業了我們一起去吧。”
段時點點頭。
于是年少時第一個約定就這么產生了。
沒有儀式，沒有特定時間，甚至不莊重。
——
這些年來段時的睡眠時間不斷地減少，已經形成了一個生物鐘了。
這裏的天要到中午才會亮一些。
段時快六點時起床，在全屋供暖的屋子裏洗漱、做早飯、吃早飯、掃積雪……日覆一日。
這裏的冬天總是來得很早，八月的時候開始降溫，九月就能到零下。
他已不再畏懼寒冬。
洛言在原本約定好的時間到來，快七點，段時將書店的燈打開，但是卻沒有去換門上的木牌子。
洛言把自己裹得活脫脫像個粽子，一進有暖氣的房間就開始脫下他身上一件又一件沈重的裝備。
他邊拉著羽絨服拉鏈邊說：“這裏可真冷，比咱們國家東北那邊還冷，我的天，我來這邊一次就不想來第二次了，太冷了太冷了。”洛言第不知道多少次說這樣的話。
段時遞了一杯熱可可給他，笑道：“你不能不來啊，要是你不來我的小店該要倒閉了。”
“去！”洛言沒好氣道，“我又不買書！”
“感受一下知識文化的熏陶啊，”段時隨手拿起了一本民國時期某位文學大家的著作，說，揶揄道，“洛殿下難道不是一直追求這樣的詩和遠方嗎？”
洛言癟了下嘴：“詩和遠方不是我的座右銘，我的座右銘是食和女友。”
“不是吧？”段時故作驚訝狀，“你還沒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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