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藍
離國慶黃金周結束還剩兩天的時候，段時他們終于結束了室內和室外的潛水課程，跟著高幾軒來到了b市東邊海灣的開放水域預備潛水。
初秋的晨風已經有了涼意，早上起來的時候，段時和宋司年都帶了外套。b市早晨和中午的溫差比a市大，等背著背包抵達目的地的時候，他們已經熱得滿頭大汗了。
有關初次潛水經歷的記憶已經所剩無幾，段時只記得當時高幾軒讓他們六個人按批次下，他因為學得還算出色，高幾軒被安排打頭陣，以安撫后邊幾位學員的情緒，宋司年則因為比他們晚一天學理所當然被安排在了最后一個。
那天的海是一望無際的蔚藍色，就連燦爛的陽光都沖刷不去的蔚藍。
海水最開始是涼爽的，當水沒過全身的時候，水就會開始變重。段時靠著氧氣瓶呼吸，目之所及，都是冰冷的蔚藍色。偶爾，他能看到陽光從水面上傾落，能看到遠處的魚群，還能看到附近在海裏游玩的游客歪七扭八的腿和肚子。
他往前去，高幾軒就跟在他身后，沒多久，就被拉上岸了。
接下來的學員一個接著一個，段時因為提前結束，跑到后面和宋司年敘話。
他倆來的時候都穿了外套，段時穿的是解開扣子的襯衫，宋司年穿的是件棒球服，下車之前段時的襯衫都在脖子上掛著，現在也就撂在一旁。
他看宋司年身邊沒有外套的蹤影，就問：“司年，你外套呢？”
“在包裏。”
段時：“那你包呢？”
宋司年轉過身，抬手往沙灘的某一處一指，說：“在那。”
段時順著宋司年指的角度看過去，看到七個黑色背包被堆放在一起。身上的水快被陽光曬干了，他感到有些渴，說：“我有點渴，你要不要拿水？”
宋司年態度謹慎：“我先等著。”
段時把卸掉的腳蹼拎在手裏，剛要走，一聽宋司年的話，又退了回來，問：“司年，你不會是害怕吧？”
聞言，宋司年虛張聲勢咳了兩聲，說：“還好。”
段時挑了下眉，湊到宋司年跟前，手環住他的胳膊，說：“其實也沒什么難的，高教練跟在后面，沒什么生命安危，而且你這幾天練得也不錯，根本沒必要害怕呀。”
“真沒害怕。”
“好嘛，”段時手掌向下，劃過宋司年的小臂，扣住他的手掌，說，“宋同學最棒了，怎么會害怕呢？”
他們又盯著那片潛水的海域看了一會，直到陽光在海面上照出波光粼粼的一片，看久了傷眼，他們才不再依偎著發呆。
一陣濕咸的海風吹了過來，吹得段時喉嚨干渴難耐。他松開宋司年的手，說：“我真的好渴，先去拿水了。”
宋司年頷首，抬手擋去灼燒的日光，瞇起眼睛對他笑了下。
段時一陣煙跑過去，把腳蹼和自己的裝備塞進了背包裏，又從背包裏拿出自己的保溫瓶，一陣煙地跑了回來。
等他再回來的時候，宋司年已經找到一處有樹傘的沙灘上坐著了，第三位學員初次潛水已經完成，宋司年前面還差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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