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霧？
顧零瞇了瞇眼，確定不是她的幻覺——
被何笑幔痛苦攥住的心口上，當真插著一縷狀似箭矢的黑霧！
一股叫人不寒而栗的熟悉感沖擊顧零的大腦。
“讓開！”沒時間給顧零多想，她幾步過去掰開美婦人和保鏢，伸手就朝何笑幔的胸口探去。
“你要干什么！”美婦人尖叫道，回神的保鏢也一把擒住顧零的手腕，疼得顧零“嘶”一聲。
“死撲街，都說了讓開！你想你家少爺死嗎？”跟在顧零身后的湛飛揚一個反擒拿將保鏢的手掰開，兩人隨即扭打起來，顧零趁機握住那柄黑霧，然后凝神運轉精神力——
啪嚓！
霧態的箭矢陡然結晶、碎裂！
瀕臨窒息的何笑幔在這一瞬間就像溺水的人終于將頭探出水面，猛地睜眼的同時大抽一口氣，接著拼命喘息起來。
左手掌心被黑霧的碎片劃傷，電流般的刺痛鉆入神經脈絡，顧零咬牙將左手攥拳，換右手摁在何笑幔劇烈起伏的胸膛上，發現少年體溫降得厲害，顧零干脆撩開何笑幔的上衣，將手伸入貼在他的心口，凝結出一層薄薄的精神力。
何笑幔只覺得他整個人好似才從冰窟窿里撈出，冷得叫他渾身打哆嗦，唯有心口忽然護上一塊溫暖，像是火爐，像是陽光，溫暖到叫何笑幔恨不能蜷縮進那塊溫暖里。
待何笑幔的呼吸逐漸均勻，顧零才強行抽回被他抱住的胳膊，見此情景，湛飛揚這才放開保鏢，保鏢急忙忙過來查看他家少爺，而湛飛揚坐在地上蹭了把臉又唾了一口血沫，罵罵咧咧起身時顧零看見他左眼上分明紅了一圈。
頂著一個預備熊貓眼，湛飛揚還一臉嘚瑟地過來跟顧零邀功：“喂乖崽你看見沒，是他先認輸的，我贏了！”
顧零表情微妙，轉身問嚇呆的面店老板要了塊濕毛巾，抬手的剎那湛飛揚還以為顧零是要直接砸過來，結果顧零抬起手，輕輕摁在了湛飛揚的左眼上。
被顧零突然的溫柔搞得有些受寵若驚，湛飛揚怔了怔，到嘴邊的騷話莫名有些結巴了：“怎、怎么，被哥哥我帥到，愛上我了？”
卻聽顧零仰頭問：“在香江說一個人行為不正常，有神經病，該叫什么？”
火辣辣的左眼被濕毛巾上的冷水稍稍緩解，湛飛揚接過濕毛巾按得更緊，下意識答道：“叫……癡線？”
“癡、線。”顧零學舌道：“癡線。”
“對。”湛飛揚反應過來：“誒不對，你這是在罵我吧？”
“對。”
“你倒是別承認啊喂！”
顧零剛被他逗笑，背在身后的左手就被湛飛揚抓了出來，湛飛揚一副檢查早戀小孩書包的架勢：“我看看，這次手里又藏什么呢？總不能又是一把刀吧？”
湛飛揚去掰顧零的手指，顧零也順從地攤開手，任誰看了那都是一個白白嫩嫩的掌心，既沒有傷口連老繭都沒一個。
湛飛揚卻皺起眉，另一只手去描摹顧零掌心的紋路：“這些黑線是什么鬼？”
等下……
顧零臉上坦然的笑遽然消失。
湛飛揚他，也看得見那些黑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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