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一個湛飛揚后，顧零再次被迫成為“恩人”。
而何笑幔不愧是大家族里培養出的繼承者，他先命令其中一位保鏢護送何香母子回家，又讓一個保鏢看住湛飛揚，最后才單獨將顧零拉到后廚，撩開自己的上衣。
他這么做當然不是耍流氓，而是露出胸口上覆蓋的一塊薄薄紅冰。
那“紅冰”狀似冰凌卻觸感溫熱，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實在詭異的很。
這就是顧零的精神力，能吸陰渡陽，哪怕不回收也會隨著時間慢慢被空氣里的陰氣分解。
但顧零當然不能這么直接地和何笑幔介紹，好在何笑幔自幼接受精英教育，遠比尋常少年見多識廣，何笑幔有著自己的判斷。
“顧零……”何笑幔抿唇，神情嚴肅又緊張：“你，會道術？”
早在顧零用精神力給何笑幔護住心口，防止黑霧繼續擴散的時候顧零就想到后續會有這種麻煩，眼下何笑幔遞來臺階，顧零便順坡下驢地開始編瞎話：“嗯，可以這么說。”
自己過分大膽的猜測被佐證，何笑幔有震驚有詫異，但更多的還是一臉“追星成功”的驚喜。
忽悠小孩的事也不是第一次干了，顧零45度角仰望天空，故作回憶狀：“我兒時一次跑進深山，遇到一位白胡子老道，他說我骨骼清奇，是個可塑之才，便傳授給我一本《道清真經》，還對我說我的道術只能救治那些有良善之心的人。”
說著，顧零伸手摁在何笑幔的右肩，溫和一笑：“而一旦那人失去良善之心，比如做出恩將仇報，將我有道術的秘密傳播出去之類的壞事，那他的病痛就會千百倍的反噬，直至暴斃。”
想起方才的絞心之痛，何笑幔打了一個寒戰，隱約覺得顧零是在威脅自己，但看著顧零那張真誠的面孔又不敢確定，只得保證道：“你放心，今天的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絕不會有旁人知曉！”
和聰明人溝通就是輕松，顧零滿意點頭。
何笑幔猶豫片刻，忽然朝顧零直挺挺跪下：“顧零……顧先生！不瞞您說，其實我從小就十分仰慕仙道之術，對道術神往已久，您、您能不能收我為徒？我愿意付出任何代價！”
收徒？
顧零一怔，只覺得耳熟。
記得她在之前一個校園柔文世界也收過徒，但那次只是為了幫原身復仇，所謂的師徒之情里摻雜的全是不負責的利用。
而她在上一個世界里也被收過徒，正是那個傳授予她《道清真經》的夏文府，讓她真正知道什么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喚一聲“師父”，換一生牽腸掛肚。
是夏文府教會她師徒并非兒戲，一句“師父”背后的責任不是她這個有任務在身的穿書者可以承擔的。
“抱歉。”顧零回道：“成為別人的師父，現在的我還不夠格。”
何笑幔本還不死心，以為這只是顧零的托詞，莫非是顧零覺得他悟性不高或內心不夠良善？
“顧先生……”何笑幔正要為自己辯駁，卻對上顧零的眼睛，何笑幔立刻意識到，顧零是認真的。
因為她認真考慮過，所以她才認真拒絕這份責任。
這一刻何笑幔忽然有種感覺，這個被他才視作孤陋寡聞的“鄉里娃”，其實早就知道自己何家小少爺的身份，知道這身份背后意味著什么，他本可以自居為“救命恩人”，借著何家的權勢謀名謀利，但他卻看得比誰都通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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