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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1 / 3）

自己這樣算什么啊。

說出這樣的話。

“美術(shù)教育專業(yè)不也是畫畫，你想畫什么畫不行？再說北河美院也沒有比申江的那幾所學(xué)校差多少，回家還方便，何樂而不為？”

“畫展什么時候不能看？我們公司樓下的畫展喊你好幾次你不也沒來？”

......

這些都是秦玉芝曾經(jīng)和自己說過的話，當(dāng)時的林歌對這些話恨之入骨。

“對不起，”林歌抱緊懷裏的抱枕，“楚肆，我理解你了。”

“不用抱歉，小歌，我們是一樣的人。”

林歌沒說話，心裏默認。

像是在孤獨又浩瀚的外星碰到地球人，林歌突然覺得自己和楚肆的距離一下拉近。

這樣想來，楚肆在自己身邊卻從不肯說出真相，恐怕是真的擔(dān)心自己。只有經(jīng)歷過那種崩潰邊緣的境地，才能夠感同身受。

能跟她感同身受的楚肆一下讓林歌有了安全感。

而且，一想到楚肆大概曾經(jīng)也有過自殺的想法，她就不寒而栗。

“不管怎樣，還是應(yīng)該努力活著。”林歌目光有些躲閃的看著楚肆，“那之后，應(yīng)該就是沒有這樣的想法了吧？”

楚肆笑說：“是在擔(dān)心我嗎？”

林歌的臉一下變紅，仿佛聽到楚肆說“明明自己不也悲觀成那樣還想來安慰我嗎？”舌頭立馬打結(jié)，支支吾吾不知道說什么好。

“真的不好意思，”林歌小聲說，“當(dāng)初那么做，一定給你造成了不少的困擾。”

“是造成了困擾。”楚肆斜靠在沙發(fā)上撐著下巴打量著林歌，“好像也忘記了那些亂七八糟疏通不了的心結(jié)了，一心想要了解畫上的那個女孩子，像著了魔一樣。”

林歌眼皮和耳朵都紅了個徹底，她假裝慍怒，“那還是保存下來仔仔細細在看了？”

“后來很后悔，當(dāng)時真應(yīng)該保存下來的。”楚肆說，“只可惜看了一眼就心驚膽戰(zhàn)的，慌忙間刪了，只記得‘日音’這個落款。”

“我就那么嚇人？讓人心驚膽戰(zhàn)？”林歌想起桂花開的最茂盛那段時間裏，花香的似乎都有酒釀的味道溢出。她現(xiàn)在仿佛就聞到了那樣醉人的香氣。

“美的心驚膽戰(zhàn)。”楚肆冷不丁的說。

林歌舉起抱枕擋在自己臉前，“你真過分。還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了很久，不然更尷尬，都沒法面對你了。”

“對不起。”雖說是抱歉，但楚肆的語氣一點都不沈重。

像是花瓣劃過空氣落在地上。

林歌看了一眼墻上的鐘，已經(jīng)過了十二點。

“我要休息了，那你怎么辦？就睡沙發(fā)嗎？”

楚肆看著林歌。

“你就睡沙發(fā)吧，我去睡了。”說完匆匆忙忙逃也似的離開了客廳。

林歌嗅覺敏銳、眼睛和耳朵也都敏感的很，雖然關(guān)著臥室的門，可還是聽到了浴室嘩嘩的水聲，攪得她心煩意亂，喉嚨干渴。

但也沒辦法再出去了，林歌癱在床上，隨便刷了幾分鐘手機，翻出薄睡衣拿出來穿。

衣柜側(cè)邊貼著穿衣鏡，正準備套上睡裙的林歌轉(zhuǎn)身隨意瞥了一眼鏡中自己的身體——腰間一顆黑色的小痣像針一樣刺入她的視線。

林歌幾乎是下意識想起楚肆送她的那瓶香水，“痣謎”。

當(dāng)時大概問了楚肆，他說是自己耳朵上有一顆痣，那這樣的名字的含義不言而喻，楚肆把自己比作一個謎語，林歌也沒什么好挑剔的。

她本來就對楚肆保留了很多事情。況且，林歌很多時候甚至覺得，連自己都根本不了解自己。甚至人生本身，就像是一個謎團，身在其中的自己只能一點一點摸索，連概況都難以清楚。

可是現(xiàn)在林歌突然發(fā)現(xiàn)，她的腰間有一顆更為明顯的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