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河以后，生活節奏肉眼可見的慢了下來。
沒有加班熬夜，沒有組會匯報，沒有逼人的ddl。
距離寒假還有一段時間，林歌回到了學校。
楚肆常常會打電話過來，林歌也會微信和他分享自己生活的日常。
奶奶的身體好起來了，青光上市以后表現很好，楚肆去了一趟國外出差。
食堂出了新品包子，和在申江吃到的味道很像；學校裏的湖面上結冰了，很多鳥會站在冰面上；北河下了第一場大雪，林歌也去堆了一個小小的雪人，明明很丑，楚肆卻說可愛。
就像所有正常的異地戀情侶一樣，彼此分享著生活的一切，心照不宣的往手機小小的屏幕裏傾註著全部的愛。
“叮——”手機響了。
“刷——”手機屏幕亮了。
每當這個時候，不管在做什么，都一定會以最快的速度拿起手機點進去，然后嘴角上揚。
林歌閉口不提去申江工作的事情，楚肆也默契的不多過問，只是每次打電話過去，林歌都覺得楚肆本來就瘦削的臉更加棱角分明，消瘦的讓她心疼。
有一次和楚肆視頻，林歌看到了他房間裏面放著一瓶威士忌，心裏頓時很難受，可又不敢多問。
心裏卻在止不住的好奇，楚肆現在是習慣性飲酒了嗎。
都怪自己，楚肆本來不用這樣的。
盡管自責，但還是得過且過的繼續著這樣的生活。
“楚肆，我媽最近讓我去面試另一個學校，好像通過了。”
——林歌習慣叫楚肆全名，“阿肆”、“小肆”、“哥哥”一類的稱呼都叫不來。
雖然已經是晚上快十點，楚肆人還在辦公室，林歌視頻打過去的時候，他滿臉疲憊，眼底的青灰色也愈加明顯。
但一看到屏幕上林歌的臉，他彎著眼睛就笑了。
聽到林歌說在找工作，楚肆楞了一下合上電腦，“通過了？”
“據說是，但最后的結果還沒下來。”
楚肆許久沒說話。
本來看到楚肆是很開心的，可是覺察到他千裏之外的落寞情緒，悲傷一下籠罩了林歌。
她根本不想笑，也不開心。
眼睜睜看著自己每天被爸媽推著往前走，往距離楚肆越來越遠的方向走，像是溫水煮青蛙的適應著這一切，又心安理得的幻想著、享受著和楚肆在一起的時光，可是導致兩個人不能在一起的罪魁禍首明明是自己。
楚肆的眼睛盯著她，像是在質問：你怎么能這樣？你真的想要那樣的工作機會嗎？
可卻沒怪她，只是自言自語一樣說：“這樣啊。”
楚肆背后是高大的落地窗，隔著視頻林歌只能看到遙遠又深沈的黑暗；林歌靠在臥室的床上，看著狹小的窗口外面那黑漆漆的天空，覺得自己和窗臺上沒頭沒腦只知道生長的仙人掌沒有任何區別。
“對不起，”林歌聲音哽咽，將手機反扣在被子上，“我也不知道為什么，一切就變成了這樣了。”
“小歌——”看著手機屏幕裏的一片黑暗，楚肆的聲音慌了。
林歌嗚嗚咽咽的哭著，“我知道只要我堅持到底，只要我真的能堅持到底，不再考慮那些事情，我就能離開北河，去和你在一起的。就像是那件可達鴨睡衣，只要我堅持就一定能拿到，就不用穿普普通通不喜歡的睡衣了。可是......可是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就變成了這樣，我總是會輸，我也沒辦法。”
嗚咽聲、抽鼻涕的聲音夾著喘息盡數傳到楚肆那邊，林歌不停的道歉，也只是不停的道歉。
“小歌不哭。”楚肆聲音竟然出奇的冷靜，“小歌，你回答我，你是不是不想要現在的工作。”
林歌拉起被子擦干眼淚，將攝像頭對著自己的臉，發顫的身體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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