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有個“原來”，后面就會有個“現(xiàn)在”。他沒有把話說盡，調(diào)轉(zhuǎn)話頭，把頭埋在我的肩膀邊。
我索性環(huán)著他的腰，甕聲甕氣地說：“歡喜一大早看見我還對我那么兇。”
“這么胡鬧的事兒，我還不該罵你兩句么……唉，以后不許再這樣了。你要跟我說，至少該讓我知道。”
我轉(zhuǎn)過去耍賴道：“為什么要跟你說，我就不跟你說。”
他按住我：“別胡鬧……天一亮就要一起去接見眾臣，好好睡覺！”
我腹誹，分明是他先那樣的，卻來說我。可是好神奇啊，他微涼的手覆在我的眼睛上，我很快就甜甜睡去，到早上連個碎夢都沒有做。
因為文德皇后常常伴駕幸洛陽，至?xí)r陪同文皇帝垂簾見大臣，因之舊制，我也得與皇帝一起接見群臣。洛陽宮的留守、洛陽令，洛陽七品以上的官員以及守選洛陽的歷年進士們，都到仁壽殿覲見。
皇帝說：“天下分裂，即使河流通暢，漕運也會被截斷；天下太平，漕運暢通，南北交流，互通有無，才是一統(tǒng)之道。所以從先帝時就註重大運河的修治，到現(xiàn)在十幾年，大小河流貫通註入，運河的周邊州縣，沒有不獲益的。洛陽是天下中樞，河運之中，這是一點。北轄邊境數(shù)郡，南臨富庶之國，這又是一點。先帝時始以洛陽為東都，委治于諸公，實際上是把天下安穩(wěn)興盛的基本交給諸公。朕承三世之業(yè)，務(wù)要昭繼鴻烈，所以此次巡幸，首站在洛陽，為與諸公共勉。朕打算在巡行結(jié)束之后，在洛陽開一朝會，洛陽當?shù)氐墓賳T、周邊州縣的官員、致休在家的舊勛、年高德望的耄老，以及德才兼?zhèn)涞那嗄瓴趴。踔劣醒磐拇笊谈毁Z，朕都期待與之一見。皇后將在洛陽，此間諸事，可與參奏委詳細。貴戚之女眷，即日起可求見入宮，協(xié)助皇后打理事務(wù)。”
從仁壽殿退出，皇帝親自檢閱了洛陽宮留守的衛(wèi)士，挑選了一些人，準備次日在北郊講武騎射。
晚上覷著無人，我道：“你原先曉得我要來的罷？怎么撂給我這一大擔子？”
他笑得促狹：“沒曉得。不過你既然來了，總要幫我做些事才好。你以為皇帝的內(nèi)人好當？叫你以后再敢巴巴跟上來。”
第二天皇帝在洛陽令李雅的陪同下帶著挑選后的洛陽宮士、建章營衛(wèi)士出城，至夜方歸。
再次日，皇帝啟程，過揚州、安州、至吳國舊地。一十三州的刺史、豪強并至迎駕，天子旌旗大張，警衛(wèi)森然，吳地豪強，莫不嘆服，謂皇帝豐神俊朗、天日之表。宴會時，新舊豪強爭相為天子壽。
這些都是皇帝的起居官報告，夾同信件一起送到洛陽來。他自己給我寫信，倒不說這些，除了細說些與安州三老相見的話，只說些天氣花草，又問我自己在洛陽是否孤單，舊時安王府邸中誰誰誰是可調(diào)喚入宮的使女。
他這人，大約不曉得情話是什么。
我于是回信，說已經(jīng)信用了一些宮中的宮人，都上手，一直忙著接見遠近的官貴的女眷們，準備他回來時的宴會云云。
他又路過幾個王國，將幾個親王、郡王等一起帶到青徐，那裏前幾年一直遭逢水旱之災(zāi)，這兩年雖然好些，百姓雖得溫飽，卻未能稱上富庶。皇帝于鄉(xiāng)間設(shè)宴，為黃發(fā)耄老祝酒，賜年六十以上帛。勉勵諸縣令：“諸府君皆天子門生，先帝與朕委以厚望，職務(wù)雖小，一縣之內(nèi)，百姓喜憂切膚也，國家之大，根本所在也。愿勉勵在公。”勉勵諸王：“**肇業(yè)，高祖定鼎，諸公皆皇室龍種，當共戮力干坤，天下將大安大興，當共有所圖。有學(xué)前朝王公，腐朽喪德者，不可謂**之后。”
作者有話要說：
嚴格遵守“脖子以下不可描述”規(guī)矩。審核君高抬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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