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潯的手臂撐著袋口，下巴往裏一睨：“扔進去。”
宋瓷看了看他，不做聲地將別的女孩送他的禮物也放進那個袋子裏，雖然它的形狀很像圣誕老人的禮物袋。
遲潯將那袋子抽繩一拉，往角落中一懟，似乎跟這些禮物的緣分就已經完成了。
宋瓷的手指抓著自動鉛筆，猶自鎮定般寫了兩個字，又用橡皮涂了，宋瓷想起這段時間遲淮都留在家裏，或許就是為了遲潯的這場生日才沒有走，因為現在確實也快距離放假了，年后就是小幾個月的事情。
她想問得更仔細些他生日準備怎么辦。
臺上的俞合還在講習題，宋瓷腦袋往旁邊轉：“遲。”
她的聲音戛然而止。
因為打完球還很熱，遲潯裏面那層黑t恤直往上兜，正在擦著額角的汗珠，黑色t恤往上一拉，排布塊狀的腹肌溝壑縱橫，即使掛在胯邊的校服半遮半掩擋著，但仍舊什么都擋不住。
褲子就松松垮垮掛在腰邊，橫呈的腹肌上，蜿蜒而下的青筋就隱沒在校褲一圈抽緊繩裏。
宋瓷轉頭望向他時，他正用手撩著衣擺擦汗，腰腹弓成一道弧度，筋脈上面還流著汗滴。
那一眼讓宋瓷瞬間失語，手指一下子抓緊了筆，退得離他老遠。
遲潯放下手，從衣服裏抬出一張臉來問旁邊：“怎么了？”
他才看到眼前情形，忽然好笑得沒法，宋瓷就縮在桌子最角落的地方，像快掉出桌子，瞧見了什么臟東西似的，遠遠避著人。
由于臉頰過于白凈，像只瑟瑟發抖的小兔子，就懸在桌子邊緣，睫毛不安又通紅地眨著，仰著頭看黑板一副入定姿態。
遲潯手指戳了下她膝蓋，她的膝蓋瞬間彈了回去，宋瓷整個耳廓本來就紅，她眼睛看著黑板，聲音也輕輕軟軟的：“不要戳我。”
遲潯手指又戳了下她的手臂，宋瓷還想抽手，纖細的手腕就被他食指中指的指骨夾住了。
方才意外一瞥看到的還殘留在宋瓷記憶裏，多看兩眼仿佛都要暈厥過去，她不想在這時候跟他說話，還想抽手，力氣又掙不過他，被遲潯用兩根手指夾著手腕，玩具似的輕晃了下。
他輕笑：“怎么回事啊？忽冷忽熱的，變臉你當屬第一。”
宋瓷抿了下唇：“我沒有。”
“還沒有。”遲潯唇角努了下，“剛剛還黏糊糊地叫我名字，一句話沒說完忽然就擺了張小臉，哪裏惹到你了啊，給點暗示？兄弟。”
宋瓷視線虛在半空，覺得他孟浪不正經很不像好人，但是這又與她熟知的遲潯是相悖的。
雖然他長了一副渣男相，但是她認知中還是將他當作那個和她一起玩泥巴的嘴臭哥哥，兩個強烈的對比讓她暫時有些難以接受他的長大。
宋瓷慢吞吞地說：“你覺得，你是不是有點渣哦？”
遲潯：？
遲潯：“謝邀，我不覺得。”
他都這樣講了，宋瓷也硬著頭皮“唔”聲，她的視線卻往下挪，落到他還螃蟹鉗子似的夾著她手腕的指骨上。
遲潯註意到她那眼神，松開了手，宋瓷瞬間縮了回去，將手藏得嚴嚴實實的，像企鵝似的抱住了自己手臂。
遲潯被她這個反應弄得好笑，眼眸略微瞇了起來，下一秒開口：“不及你，你才渣得明明白白。”
宋瓷瞬間變口，氣息都急了辯解：“我沒有！”
遲潯攤手：“對吧，你看你這反應，不就對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
宋瓷：“謝謝你，因為有你，溫暖了四季。”
她余光還斂著，遲潯靠在墻壁上，手指就搭在桌角，狀似專註地聽她說話。
在那幾秒后，宋瓷終于想起來問：“你是不是下一次生日就是成人禮了？”
這句話讓遲潯慢慢直起身來，宋瓷眼睛還斂得大大的，被這動作弄得往后撤了一點。
遲潯散漫瞧著她，拖腔帶調地“嗯”了聲：“怎么？”
宋瓷有點惴惴不安地問：“那你會有壓力嗎？變成大人的話，會有什么進化嗎？”
遲潯：“你覺得遲淮進化了什么嗎？”
宋瓷瞬間豁然開朗。
宋瓷悄悄告訴他：“剛剛你收到的那一袋子，都是別人送你的生日禮物，因為春節他們不在，就提前給你了。”
“哦。”
宋瓷不知道自己該送他什么，她想了想，從桌子裏翻出一個兔子便簽紙，再抽出一根筆，遞到遲潯面前。
“這是什么？”
宋瓷說：“啊，我還沒想好送你什么，你先把你想要的禮物羅列出來，我到時候再結合你的想法，梳理一下，最后總結，再確定，完成選禮流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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