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昌佑邀請章衡與狄青去酒樓吃飯，章衡拒絕了：“不用了，就去跟士兵一起吃就好了。”
“啊，這……”
陳昌佑一臉吃驚，看向狄青。
狄青點點頭道：“既然章相公想多了解一些，也是無妨，你安排就好了。”
章衡笑道：“有什么好安排的，直接一起去就好了。”
陳昌佑面帶苦笑：“大頭兵的飲食，相公哪里能夠吃得習慣啊，還是去酒樓吃吧，要不，末將讓伙房那邊準備小灶吧。”
章衡笑道：“本官也是出身貧苦，哪有什么不能吃的，別廢話了，趕緊帶我們過去吧。”
陳昌佑無奈，只能帶著大家一起前去士兵吃飯的地方，其實說是吃飯的地方，還不說是一塊偌大的空地，然后空地周邊蓋著大棚子，那是預防著下雨時候吃飯的地方，也倒是能夠遮住炎熱的陽光，不過依然還是炎熱不堪。
陳昌佑帶著章衡等人進去，士卒們見到將領帶著大官過來，也是紛紛詫異，趕緊給讓開了，章衡跟著拿了一個大碗就上去打飯，掌勺的伙夫不知所措看著章衡幾人，尤其是向著陳昌佑投來求助的眼神。
陳昌佑趕緊呵斥道：“還不趕緊給章相公盛飯！”
說到這里，狄青微微低著腦袋，眼睛里有水波蕩漾。
末將也是一頭霧水啊，趕緊托人詢問是怎么回事。
對方告知說焦用犯了事，現在要被處斬。
“閉嘴！”
這位在戰場上取敵人首級如探囊取物的猛將此時卻連抬起腦袋的力氣都沒有了。
狄青深深吸了一口氣道：“……幾天后，末將有個叫焦用的老部將來到營中探望末將，然而我們兩人還沒聊上幾句，一群韓琦身邊的親兵便闖末將軍營中，當著末將的面，將焦用五花大綁捆起來帶走。
在陳昌佑的一聲令下，然后各個指揮使開始指揮進行操練刀操槍操之類的，聲音倒是喊得震天響，但連基本的整齊有力都做不到，一片亂哄哄的，讓人看得心煩，倒是回頭看狄青的時候，狄青神色如常。
那么，即便是無法做到如臂指使，但至少在作戰的時候沒有人敢逃跑，也沒有人敢搶功冒進。
狄青一時間沉默了下來，軍隊存在的問題他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也曾想改變這種現狀，但在大宋軍制面前，他也是束手無措。
狄青嘆息一聲道：“……東華門外以狀元之名唱出者才是好男兒。”
狄青笑了笑：“西夏人也沒有多強，李元昊倒是有精銳，但大多數還是普通人，也沒有強到哪里去，只要取得有利的地形，將帥合力，上下同心，打敗他們也是可能的。
狄青神色一整，然后所有的脆弱都被收了起來。
末將當然不能看著老部下就這么送了命，只好跑到韓相公那邊求情。
章衡聞言一愣，這才想起狄青與韓琦之間的齟齬。
章衡搶過伙夫的勺子，在桶里面撈了一會，撈出來一根大骨頭，原來這便是肉味的來源。
每天攝入這么少的熱量，想要操練起來，那真的是要死人的！
狄青見陳昌佑越說越不像話，呵斥了一聲。
狄青到達延州后，根據以往經驗，并不急于貿然出擊，而是先運籌了一系列措施。
“好了，下午之后，大約便會有定論了，等著吧。”
狄青臉色一沉：“你派人監控章相公？你這膽子也太大了吧！”
狄青瞪了陳昌佑一眼道：“什么話，章相公以相公之尊，愿意前來與士兵同甘共苦，這叫什么搶吃的！”
為了不失禮儀，末將在出席酒會前做足了功夫，生怕鬧笑話被其他人看不起。
至于說什么拿回燕云十六州，取回河套養馬地，也不過是奢想罷了。”
陳昌佑臉都垮了，口中喃喃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文官哪有什么好東西，這白面書生下手最狠毒，裁軍就裁軍，官家說要裁，我難道還能攔著不成，直接說就是了，何必挑我的毛病……”
陳昌佑神色一苦：“是扣了那么一點，可這也是軍中慣例，您也是軍中出身，我這種應該也是比較手下留情的了不是？”
狄青笑道：“各軍好壞參差，也有比較好的，也有更差的，末將作戰，也是接過來什么兵，便打什么仗，這也由不得我們這些將領挑挑揀揀的。”
“焦用死了！一個在戰場上殺敵無數的猛將，就因為韓相公覺得末將打了他邀請來的妓女一頓，便認為被末將給侮辱了，便將一個在戰場上殺死很多西夏人的猛將給砍了腦袋！……”
吃完了飯，章衡笑著道：“好了，吃了飯，就按照作息來吧，先回去睡個午覺，下午繼續操練。”
陳昌佑趕緊連連點頭：“是是，末將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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