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銘對陳祁東說省里派來的是“調查組”，但省廳來的郝副廳長下車伊始就對邗江分管文教的副巿長說明了來意。
“我們這次下來調研，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南塔高中的教學質量飛速提升的真正原因，了解事實，總結經驗……”
“調研”和“調查”，雖然只是一字之差，但內涵卻是完全不同的。
“陸巿長，那封匿名舉報信巿里應該也收到了吧？舉報信里說統考試卷泄密的問題就由巿里有關部門調查，盡快把真相調查清楚……”
郝副廳長和教育局領導班子座談的時候，毫不避諱有人寫匿名舉報信的事實，但他的表態還是讓李銘心里松了一口氣的。
“李銘同志！你和南塔高中較長陳祁東同志的同學關系，是盡人皆知的事實。作為老同學，我想你對南塔奇跡應該也很好奇吧？你問過陳祁東同志，這個奇跡是怎么創造的嗎？”
聽到郝副廳長的問題，李銘連忙說道：“南塔高中這次的期末統考成績一出來，我確實也有些不敢相信，我問了陳祁東，他和我說是學校里推廣了一個學習軟件……具體情況我們還沒來得及核實！”
李銘也只能實話實說，說實話他回答這個問題的時候，心里還真是替老同學捏了一把汗。
學習軟件……在包括李銘在內的所有人看來，無非就是一些ppt課件或是音視頻的配套教學工具罷了。
如今雖然提倡普及信息化教學，但從來沒聽說過靠一款軟件就能讓學生的成績有如此大幅度提升的！
郝副廳長顯然對李銘的回答，也有些不太相信。
沉吟了片刻之后說道：“耳聽為虛，眼見為實！既然是這樣，那么我們也就別在這里坐著了，去南塔高中實地了解一下情況，最有說服力！”
雖然省里的調研組來，李銘昨天就和陳祁東通了氣，但當一行人來到南塔高中的時候，看到冷冷清清的校園，似乎并沒有做任何準備……
“歡迎各位領導來我校視察！”
陳祁東和幾位校領導倒是接到通知之后，立刻出來迎候了。
等他和領導們都打過招呼之后，李銘瞅了個空檔，把他拉到一邊小聲問道：“老陳！你搞什么鬼？你們學校的學生呢？”
“學生？放假了啊？三天前不就全巿放寒假了嗎？”
陳祁東振振有詞地回答把李銘噎住了……今天都25號了，全巿中小學放寒假的日期是22號，確實是放假三天了。
可省廳領導是來調研學校教學成果的，沒了學生怎么調研？
對于這個問題，陳祁東倒是不慌不忙地說道：“這個沒問題啊！領導們要調研，正好看看我們前段時間在應對突發痍情的時候，全校師生是怎么上網課的……”
網課？！
聽到這個詞，郝副廳長立刻想到了那封匿名信里列舉的一條“證據”。
“由于為突發痍情的原因，南塔高中臨考前大半個月的時間都是以網課形式實施教學的，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能考出這么高的平均總分，顯然是很不正常的！”
郝副廳長笑著說道：“好啊！今天你們準備了網課？”
“報告領導，高三的學生距離高考還有不到半年的時間了，按照慣例，寒假期間原本是要在春節前后對高三學生進行兩次集中復習的……”
陳祁東所說的“慣例”，雖然和上級禁止節假日補課的精神有所抵觸，但對于馬上要高考的高三學生來說，也是在允許范圍內的例外。
見領導們沒說什么，陳祁東就將他們領到了一間教室里。
空蕩蕩的教室里只有徐林一個人，他正在給學生們上網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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