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奕清跟楚承慕靠近那個垃圾車，才看清倒垃圾的是一個阿姨，四十歲多點兒，長得眉清目秀，戴著白色的一次性手套，頭上帶了個探照燈。她的身邊擺著兩桶垃圾，正在進行分類。
韓奕清看著她笑了笑，“阿姨，這么晚了還在工作呀？”
那個阿姨笑了笑，“不工作哪來的錢呀？”
韓奕清看著她頭上的燈不是很亮了，笑著道：“你的燈好像沒電了。”
阿姨下意識地抬手摸了摸頭頂的燈，“哦，可能是忘了換電池吧。”
“這天也不是特別黑，你為什么要戴探照燈？”韓奕清疑惑道。
“今天晚上我值夜班，需要在博物館附近轉悠，不如帶個燈方便。”阿姨又開始分類垃圾。
韓奕清點點頭，“那您繼續忙，我就不打擾您了。”
她搖著輪椅敲了敲垃圾車司機的門，司機按下了窗戶，“怎么了妹子，有事兒嗎？”
“師傅，上一輛垃圾車是你開的嗎？”
司機搖搖頭，“我只負責這一趟，上一趟應該是小劉。怎么了？你有事兒嗎？”
“哦，我是警察，正在查一些案子，你能把他的電話給我嗎？”韓奕清把自己的證件從口袋裏掏出來給司機看。辦案久了，隨身帶證件都習慣了。
“可以，我把這張單子給你，這上面是我們公司的所有司機的電話，小劉是最后一個。如果平時你有什么臟活累活或者搬家的活，需要大卡車的話，都可以給我們打電話。”
韓奕清笑著接過來，“謝謝了。”
她把單子塞到包裏，一回頭，就看見阿姨的白色手套上染著一塊紅色的油漬。她從垃圾桶裏扔出來兩個盒子，看上去像是外賣。
“這個……是外賣嗎？”韓奕清指著那兩個盒子問阿姨。
阿姨順著韓奕清手指的方向看過去，點點頭道：“那是館長吃的外賣。他經常在博物館忙，來不及吃飯，所以就會在辦公室點點兒吃的。”
“每天都會吃嗎？”
“只是偶爾。這是今天我剛從他辦公室拿出來的，好像是什么香鍋之類的。”
韓奕清給聶曉輝一個眼神，讓他把口袋裏辦案用的一次性手套遞給她。
她戴上手套，從那堆垃圾裏撿出那兩個盒子，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神色立刻嚴肅了。
聶曉輝走過去，“老大，什么發現？”
“你聞聞這個的味道……奇不奇怪？”
聶曉輝接著韓奕清的手聞了聞，臉色也不是很好看了，“這是……這是那個箱子上的味道？不是火鍋……而是香鍋？”
韓奕清看著聶曉輝，“或許……我們一開始就想錯了。”
“對！一定是館長那個老家伙干的！我們快回去抓他！”聶曉輝說著就要往回走，被韓奕清一把拉住了領子。
“稍安勿躁，”她回過頭去看著神色如常的阿姨，又盯著她的手套看了許久，才道：“阿姨，你的手套臟了。我這裏有衛生紙，你擦一下吧。”
韓奕清把衛生紙遞給那個阿姨，她擦了擦手套就隨手扔在了垃圾桶裏，“謝謝你呀，小姑娘。”
韓奕清盯著地上那張沒有留下太多痕跡的衛生紙，輕聲道：“阿姨，我這裏有電池，長夜漫漫，你那個燈……可能熬不過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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