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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1 / 3）

照片上的尸體大多都是血肉模糊、面容驚悚、猙獰詭異的，只有這兩具，是完整的、平靜的、祥和的。

我看見小張的那張尸體照，全身衣服干凈整齊、一絲不茍，他的嘴角略微上挑，似乎隱隱在笑。我跟小張接觸不多，但是他給人的感覺就是傻乎乎的，比較呆萌，現(xiàn)在露出這樣的笑，完全不像他，簡直像被什么東西附身了。

我不由得多看了幾眼，越看越覺得他那雙黑漆漆的眼睛是在盯著我。

我打了個寒噤，逼著自己移開了視線。

胖警官緊蹙眉頭，仔細審視了會兒，抬起頭來問：“小張的尸檢結(jié)果出來了嗎？”

穿白大褂的法醫(yī)點頭，說：“和這個人的死亡情況驚人地如出一轍。”他指了指郝立的照片，說：“也是腦死亡，身上沒有任何傷口，死亡時間大概是昨天下午四點到六點之間……”

“等等！”胖警官打斷他，“你說死亡時間是？”

法醫(yī)面無表情地重覆了一遍：“昨天下午四點到六點之間，解剖了死者尸體后，根據(jù)胃容物來看，他昨晚應(yīng)該是正常就餐，并且喝了酒，血液酒精指數(shù)超標(biāo)。”

“時間會不會搞錯了？”

法醫(yī)輕挑嘴角，翻了個白眼不屑地道：“如果你質(zhì)疑我的工作，你大可以自己來。”

胖警官轉(zhuǎn)頭看了我一眼，我明白這眼神的含義。我們看到錄像裏面大約是十一點的時候，小張警官還活生生地走進地下停車場，如果死亡時間沒有錯的話，那么，那個走進停車場的“小張”就已經(jīng)不是小張了。

劉隊長蹙眉問胖警官道：“到底發(fā)生什么事了，把案子進展跟我報告下。”

胖警官跟劉隊長兩個人到旁邊唧唧歪歪去了，白大褂法醫(yī)十分高冷，瀟灑地一手拂開桌子上死人的照片，蹺著長腿坐上去。

我疲憊地站在一邊揉著自己的太陽穴，開始思考這一系列事情。郝立死的時候，高陽說他是腦死亡兩天，卻仍然還在我和小紅眼皮底下活動，這和小張的情況一模一樣。我當(dāng)時打心底裏不相信，哪兒有人死了還能照常活動的？又不是演聊齋志異。我和郝立打交道的時候，他明明活蹦亂跳的，還搶我的包來著……等等！

我突然想到一個問題，當(dāng)時在車子上他坐在我旁邊，身上是冷的還是熱的？

我細思恐極，拼命去回想，腦子轉(zhuǎn)了又轉(zhuǎn)。但是事實證明，我和他似乎并沒有什么肢體上的接觸，除了我打了他后背一拳之外，感覺十分硬，我當(dāng)時以為是他身為體育生經(jīng)常鍛煉多肌肉的原因，但現(xiàn)在一下想，難道真正原因是他已經(jīng)尸僵了？不不，我越想越離譜了，他明明表現(xiàn)得就是個正常人，身上也沒有尸斑之類的痕跡。

我打了個哆嗦，又想起他好像是主動要和我握手來著，但是當(dāng)時我沒握，也沒辦法確認他到底是死是活。

那么小紅呢？她又和這一整個局有什么關(guān)系，她是哪一環(huán)？她死前種種反常的表現(xiàn)讓我覺得，她和那些死在酒店裏不知道姓氏名誰的人都不一樣，她的死可能另有案情。

她的死和郝立有關(guān)系嗎？郝立是她介紹給我認識的。說起來這一點有點怪，我和小紅也不算特別熟，就是一個小區(qū)、并且選上同一節(jié)課的關(guān)系罷了，我們還不同系，交情說起來還算比較淺，認識時間也不長，她之前從來沒有介紹什么人給我認識，對我也不算熱情，為什么就突然約我去登山，還介紹一個不認識的師兄給我認識呢？

我開始回想，小紅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反常的，是郝立死后嗎？還是在提出登山前，就已經(jīng)異于平常了呢？

擦。

這我根本想不起來啊，我都不知道小紅是個什么性格的人，她有沒有變，應(yīng)該去問小綠啊。我決定回到本市后，就開始從郝立、小紅的親人朋友查起，想必高陽早就調(diào)查過了，但是一定有什么是我們忽略了的。

說起來郝立也是個怪人，出場方式怪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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