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歌實在覺得趙善人這人實在非同一般,江景止也同意問靈一事。
人死后魂魄會在三天后才離開身體,這時的趙善人體內(nèi)應(yīng)尚有靈魂存在。
現(xiàn)在要做的便是繞過屋內(nèi)的一雙雙眼睛。
這倒不難,有佛子這么個活招牌在,接近趙善人的尸身可謂是輕而易舉。
有了決定幾人便開始行動,言歌與那個坡腳乞丐有一面之緣,也容易取得信任,便由她前去勸說。
這時院外的百姓基本都散開了,院內(nèi)也只剩為數(shù)不多的乞丐,言歌幾人進(jìn)門還算順利。
那乞丐見到言歌沒露出什么特別的神色,只是苦笑了一聲:“沒想到貴人施舍的錢財這么快就有用處了?!?
他說的是午時言歌賞的那幾兩銀子,言歌也跟著做出一副可惜的模樣:“雖我與趙善人僅一面之緣,但對他極為欽佩,早先還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
坡腳乞丐道:“恩公這些天身子就不太好,叫了大夫來看也只說積勞成疾,想來也是貴人你與恩公有緣,這才見到了最后一面?!?
他說著眼眶又有些泛紅,背過幾人拭了拭淚。
言歌這時說到正題:“這位是鎮(zhèn)國寺的無妄大師,他聽聞趙善人的事跡也大為感動,若是方便,不若就叫他為趙善人超度吧。”
坡腳乞丐一楞,這才將視線轉(zhuǎn)向一直在旁邊的白袍僧人。
無妄對著他點了下頭示意。
鎮(zhèn)國寺的名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早些年有人借著鎮(zhèn)國寺的名頭招搖撞騙,被陛下嚴(yán)厲整治,那之后再沒人敢假冒這個名頭。
加上無妄本身氣度不凡,坡腳乞丐聽了這話也起不了半點懷疑的心思。
他有些局促:“這……會不會太麻煩大師?況且我們銀錢并不多?!?
言歌笑起來:“本是善舉,談什么麻煩與銀錢?!?
乞丐見無妄是真心幫忙,同其他人說了之后,這群人便齊齊對著幾人鞠躬拜謝。
言歌摸摸鼻子,難得心虛。
真情難得,她卻利用人家的真心滿足自己的好奇心,當(dāng)真是罪過。
江景止註意到,伸手揉了下她的腦袋。
乞丐殷切望著,問有什么需要幫忙,無妄搖搖頭,道只需他自己進(jìn)去便好。
乞丐們沒猶豫,恭敬地將無妄請了進(jìn)去。
屋外看不清屋內(nèi)的情形,沒多時無妄便出來了,對著乞丐們行了佛禮,只說一切妥當(dāng)。
江景止與無妄對了個眼神,見無妄微不可見地點了下頭,便知趙善人的魂魄已經(jīng)被帶出來了。
事畢幾人便告辭,乞丐們恭敬地將人送走。
言歌最后一次回望這一院乞丐,不知他們?nèi)蘸蟮娜松鷮性鯓拥淖兓?
回了客棧幾人聚集在江景止的屋子,這時天還未黑,新魂本不能承受世間陽氣,好在這幾人都是有手段的,江景止施了禁制,言歌配合地化出玉石劍,輕輕一揮,屋內(nèi)溫度驟降。
無妄把趙善人的魂魄從佛珠放了出來,趙寬依舊保持離世時的模樣,雙目緊閉,面色平和,身上也沒傷痕,看著確實像自然離世。
趙寬似乎感受到周圍環(huán)境的變化,這會兒緩緩睜開了眼睛。
除卻身形不穩(wěn),趙寬此刻更像個慈愛的鄰家老人。
他的雙眼依舊渾濁,顯然死亡并未帶走他的舊疾,他依舊是個盲眼的。
趙寬也是搞不清狀況,這會兒帶著些疑惑開口:“……這是怎么回事。”
他明明已經(jīng)死了,怎么轉(zhuǎn)瞬又有了意識?
他這樣迷茫言歌倒也能理解,畢竟是第一次死,搞不清狀況也是應(yīng)當(dāng)。
言歌開口時帶著小心,也不知他還記不記得自己的聲音:“趙善人可還記得我?”
趙寬聞聲將面目轉(zhuǎn)了過來,他不過剛剛見過言歌,自然是記得的。
由言歌解釋目前的狀況再合適不過,三言兩語間趙寬便明了此時情形。
雖說他早知自己已死,這會兒還是難免露了些失落神色。
他醒來時并未察覺自己與平時不同,還以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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