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古代商女對照組(5)
從書呆子到帝師
堆了滿桌的折子還未看完, 程太監(jiān)走后，老皇帝端起手邊的熱茶抿了一口，重新拿起奏折。
他的右手搭在桌案邊沿, 兩指有節(jié)奏地輕輕敲擊桌面。
狀似在沈思，實則一個字都看不下去。
商籍可入仕，是先帝，也就是老皇帝的父皇登基時, 頒布的新令。
先帝半生都在馬背上打江山, 方立國時根基不穩(wěn)，急需人才，故有此令。
皇帝卻是曾有過廢除此令的想法。
先帝是開國皇帝, 自是大權(quán)在握。
然江山易打不易守，到了他這裏, 先前埋下的種種禍根便暴露出來。
那些貪官污吏尚且藏在暗處，商籍出身的士人，卻能理直氣壯地錢權(quán)兩握。
這樣時間一久，那些世家、寒門出身的官員，也要忍不住想辦法開幾家商鋪、賺點銀子花用了。
朝廷上下都想著賺錢, 誰來干實事？誰來管老百姓的死活？
皇帝不排斥商籍考學, 可這么多年，他手下商人出身的官員, 大多數(shù)似乎總是要市儈一些、精明一些。
皇帝自己是太子繼位，既有先帝精心教導, 亦有足夠的歷練經(jīng)驗。
饒是如此, 仍為如何制衡好滿朝文武, 日日殫心竭力。
而小五, 才十三歲。
他卻已經(jīng)沒有多少時間能教他了。
若說先帝給他留下的, 是一車新鮮的大白菜，只是周圍的大小攤位多了些，對他有所威脅。
那么他給小五留下的，就是菜沒賣完、腐爛了一些，還被人搶去不少，最后只能靠僅有的新鮮白菜，遮住那些腐爛菜葉的爛攤子。
這爛攤子前邊，是腐朽的朝廷官員。
后邊，則是那幾個上躥下跳，生怕別人看不出他們的謀逆之心的宗親。
皇帝本就心情不好，再一想到那幾個糟心的宗室王爺，蒼老卻仍精神矍鑠的眼神更是一沈。
大限到來之前，他非得替小五，將這些毒瘤都一并肅清不可。
“啪嗒！”坐桌案前的明黃身影忽然摔了奏折。
候在角落的宮女侍衛(wèi)嚇得呼吸一緊，遠遠看著他，沒有命令，不敢靠近。
這時，殿外的小太監(jiān)走進來：“皇上。”
“敏妃求見。”
“何事？”皇帝眼皮微抬。
小太監(jiān)瞬間聽出來：皇上心情不太好。他身子躬得更低了：“瞧著是來給您送湯食的。”
“讓她進來吧。”
“是，皇上。”小太監(jiān)慢退三步：只希望敏妃不是來找事的。
程總管不知做什么去了，若是皇上動怒，他可勸不了。
小太監(jiān)出去通報后，不一會兒，一位氣質(zhì)和婉的宮裝中年美婦緩步走了進來。
敏妃身后跟著名丫鬟，丫鬟手舉木盤。敏妃行至皇帝跟前，屈膝柔柔行了一禮，才從丫鬟手中接過湯食。
她緊接著露出笑：“皇上，近日天冷，這是臣妾特意命人給您燉的羊肉蘿卜湯，您嘗嘗？”
“放著吧。”皇帝往桌上隨手指了個空位。
“說吧，來找朕何事？”
敏妃和皇后，算是陪著皇帝時間最長的兩位妃嬪。
敏妃是他登基后的大選時入宮的，皇后則與皇帝的青梅竹馬，是正統(tǒng)太子妃。
皇帝醉心朝政，雖說為了子嗣，后宮裏的花花朵朵也不少，但除了皇后，跟其他人都沒什么感情。
自然，皇后仙去后，敏妃便成了后宮中位置最高的那一位。
她年齡也大了，有了三皇子，也明白皇帝的性子，平日裏并不往他跟前湊。
這等識趣，皇帝也愿意給她幾分薄面。
因而他一問，敏妃便坦白直言：“皇上，臣妾是來給靜宇求情的。”靜宇正是三皇子，也是敏妃的親子。
“皇上您也知道，這孩子性子跳脫，打鬧起來便容易失了輕重，他已經(jīng)和靜宵賠過不是了，您看，您就……”
敏妃的話沒說完。
皇帝偏頭無悲無喜地瞥過來一眼，她便知道，這位九五之尊動怒了。“朕已立小五為太子。”
皇帝冷聲說道：“你當稱他為太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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