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這個階段，可以多想想。”阿道夫的話讓弗雷德皺眉。
“你白天還像條剛撈上來的鮮魚，蹦跶個不停，”玉澄今晚和弗雷德裏克的游樂項目是國際象棋，可還沒走幾步，騎士就被玉澄殺得一敗涂地，“今晚怎么就心不在焉了？”
思考再三，弗雷德裏克才問道：“殿下，你當(dāng)年為什么偏偏被阿道夫選上了呢？”
“我演講的時候說過，”玉澄掀起他的劉海，額頭上淡棕色的疤痕映入騎士眼內(nèi)，“我和其他兔族幸存者被送進(jìn)避難所后，被精神崩潰的同族刺傷，進(jìn)了醫(yī)院。隔壁床就躺著阿道夫，就這么被選中了。”
“僅此而已嗎？”
“僅此而已。”玉澄把棋子收進(jìn)棋盤，“怎么了？”
“我被老頭說了。他們不讓我?guī)愠鋈ネ妗！备ダ椎聡@氣。
“出去玩，有什么大不了的。”玉澄聳肩。
“畢竟你是將來的國王，我們不做點樣子不行。”弗雷德裏克說完，卻對上玉澄的一臉茫然。
“……哦這樣。”兔子低下頭，不再多言。但這種態(tài)度讓弗雷德裏克感到膈應(yīng)，不由將猜測如實拋出：
“殿下，你是否對自己能成為未來的國王，沒有信心？”
玉澄盯著他沒有回答。良久過后兔子的耳朵伏低：“如果我說，我沒有呢？”
“殿下，我想效忠的是未來的國王。如果你到現(xiàn)在都沒下定決心，我沒理由再在你這浪費(fèi)時間。”弗雷德裏克說完才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沖。
“你也太敢說了。你這個性格不適合從政。”出乎意料，玉澄露出了笑容，“我現(xiàn)在的處境，你了解多少，就敢這樣評價我？”
“我還真沒摸清楚。”弗雷德說，“但這和你個人擺爛是兩回事。”
“說得沒錯。”玉澄瞇起眼睛，“不讓你有機(jī)會掌握更多情報的人，是我。”
“啊？”
“畢竟，你得有個試用期吧。”玉澄托著下巴，“經(jīng)過這幾天的相處，你現(xiàn)在眼裏只有我了。所以我現(xiàn)在才能放心信任你，跟你說說心裏話。”
“你也太自戀了吧。”弗雷德裏克皺眉。
“哪句話自戀了？”玉澄挑眉。
“……實際上，我的確挺喜歡和你一起。”弗雷德說完，便覺自己好像落進(jìn)兔子挖的坑，雖然心甘情愿摔下來，卻總覺有點不對勁。
“你能這么想我很開心。”玉澄的耳朵豎起，“我是誠心希望你能成為我的伙伴的。你的確是個人才——你的母親是貴族，父親卻是海盜。他們給了你兩種完全不同的思維模式，但存在于你身上的這種矛盾，會讓你成為一個杰出的將領(lǐng)。”
弗雷德裏克聽見自己心臟的轟鳴聲。他意識到玉澄將對他吐露真正的期望。
“你愿意上戰(zhàn)場嗎，弗雷德？你愿意保家衛(wèi)國，統(tǒng)率軍隊嗎？”玉澄笑道，“阿道夫想讓你當(dāng)我的保鏢，我卻會讓你成為新的騎士團(tuán)團(tuán)長。我雖是傀儡，卻想戴穩(wěn)王冠。如果你能協(xié)助我，我就能兌現(xiàn)承諾。”
“殿下，你這是……！”
“獻(xiàn)上你的忠誠，騎士。”玉澄挑眉，“我會向你證明我值得。”
“連定金都沒有，我怎么獻(xiàn)上忠誠呢？”弗雷德楞了一會，哈哈大笑。
“海盜的兒子果然不好糊弄。”玉澄吹了聲口哨，“那么，我接下來將告訴你大本營的權(quán)力分配情況，你可以根據(jù)我的報告內(nèi)容，決定是否要和我共事。”
“我洗耳恭聽。”弗雷德咧嘴。兔子看上去軟弱，卻挺有意思。
過了半小時，聽玉澄說完后，弗雷德沒吱聲，只是瞅著他面前的殘局棋盤，用手中的黑騎士吃掉了白國王旁的白騎士，不再有下一步動作。
“騎士的行動有限。”玉澄指了指棋盤上的黑皇后，“你應(yīng)該是這個。”
“太危險了吧。黑皇后照這個路線，可以直接吃掉白國王。如果是黑騎士，國王還能多走幾步，有逃生的機(jī)會。”
“一味遵循規(guī)則，難免枯燥。”玉澄笑道，“不如編個故事，好讓棋局繼續(xù)。”
“什么故事？”
“黑皇后一路殺到白國王面前，卻愛上了白國王。”兔子的話讓熊頭上的耳朵抖了好幾下，“為了白國王，她開始反殺白國王的敵人。”
“但黑皇后依舊能吃掉白國王，只要她愿意。”弗雷德?lián)P眉，“對白國王來說，情況很糟。”
“所以，要想讓故事繼續(xù)下去，白國王也得愛上黑皇后。”玉澄直視弗雷德的雙眼，“即便和黑皇后相伴會帶來危險，他也甘之如飴。”
“……殿下，我很喜歡這個故事。”弗雷德笑了笑，將其余棋子都收進(jìn)棋盒，徒留一白一黑的棋子呆在棋盤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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