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竹緩緩張口：“我有說讓你幫我下廚嗎？”
“沒有，”顧微燁老實回答，“但我這人樂善好施，就喜歡助人為樂。”
司竹：“……”
“謝謝顧大人的施舍。”她說。
最后還是兩人并著肩一同走進了廚房，只留廳堂內看熱鬧的大眾楞在原地面面相覷。
“……顧大人他剛剛說什么？”
“你不是有耳朵嗎，問我們干嘛，這話誰敢說啊，除非全家都不想活了！”
“嘖，也是，這種陰晴不定的瘋子，誰敢說一句他不愛聽的？”
“那你還不趕緊閉嘴！”方才的男子有些聽不下去，連忙壓低了聲音制止。
其他人這才唏噓聲一片地轉入其他的話題，倒是男子一個人坐在原位，望向廚房門悵悵然。
他想不通，為什么有人做了那么多好事卻從不署名，甚至有時還會把功勞讓給其他人？
“不要向任何人提起此事，”顧微燁那雙冷如冰窖的雙眸見不得一絲光亮，威脅感卻滿滿，“不然，代價可不是你所能承受的。”
他承認自己對顧大人的恐懼遠遠大于了感激，但他不能想象，如果沒有顧大人，他們全家此時會是以什么方式存活？
畢竟自己一家招惹的不是一般人，正是朝廷中備受皇帝重用的大官，不光位高權重，套路心計更是層出不窮，這也是他們身為群臣彈劾依然地位不衰的原因。
這樣一種陰險狡詐的存在，自己一家普普通通的平民百姓怎會是他們的對手？
那一夜，自己的小兒子不過是調皮亂跑，無意中撞見了那位老官的兒子做惡事罷了，結果父子倆竟想殺人滅口，自己和妻兒先是以死相保決不會將此事說出去，又苦苦哀求甚至跪地，依然打動不了他們，反而讓他們無名的怒火更燃一層。
“來人！”老官那年輕氣盛的兒子怒不可遏，“給我杖斃了他們一家！”
“不要！”男子驚慌失措，在暗不見光的黑夜裏深處絕望的手，拼命想上前抱住自己的妻兒。
陡然間，周遭濃墨般的黑夜碎成繁雜的碎片，緊接著一大片光亮映入視野，眼前還多了盛著好幾塊糕點的盤子。
“你怎么了？”司竹關切一問。
從她端著盤子走過來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人在發呆，眼神空洞嘴角向下撇著，不知是發呆得過于專註還是怎么，眼眶紅紅的，一滴淚珠要落不落。
她這邊才剛剛將盤子放下，就聽到他一聲大吼，差點沒把她嚇得將手中的盤子摔掉。
男子慢慢回過神，這才意識到剛剛發生的事，連忙道歉：“對不起啊司老板，最近沒睡好，剛剛犯困了做了個噩夢。”
旁邊幾個人打趣他：“這你都能睡著？你別是屬豬的吧？”
“去去去，你才屬豬，”男子不滿辯駁，“再這樣說我一口把這一盤糕點全吃了你信不信！”
氣氛逐漸活躍起來，司竹抬頭，看見滿屋子的顧客，甚至還有些后到的人被擠在了門外。
但彼此之前依舊自在的嘮家常、聊八卦，還有小孩子在人群中穿梭來去，寒夜此時也不被人刻意在乎。
“這么高興嗎？”
顧微燁輕輕笑了笑，看著身旁正敏起笑容的小姑娘，忍不住挑逗。
司竹重重點了點頭：“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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