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四顧而望,無一人在。
遙想那記憶中,真正的付游是何其地相信沈淵,卻落得魂首分離的結果。
他想去看看付游。
安之回到房間:“赤子厄,我們一起去付游家看看他吧?”
“好。”赤子厄爽快地答應下來。
安之火急火燎地與赤子厄一起趕到付游家。
奇怪的是,他從沒覺得身體有今天這么輕快,跑起來輕松異常。
想來是他恢覆了一部分沈淵的記憶,所以能力也提升了一點。
幾分鐘后,二人便來到付游家門前。
推開門,只見園中狼藉,付游的斷臂仍躺在原先位置。
往屋裏走去,卻見一具斷臂尸首仰面倒在門前臺階上。
——是付游。
不知為何,心裏有些傷感,安之註視著付游的尸身,一臉凝重,他啞然問道:“有沒有什么辦法能把付游救回來?”
這下換赤子厄不明白了,“他這么對你,你還想救他?”
“付游早在千年前就死了,是折丹在他死后占了他的身體,而他的死是、是我害的……如果我相信這孩子的為人,沒有叫他去潯武找你就好了……他當時才只有十七歲……”安之的眼底閃爍著淚光。
在那段回憶裏,他與沈淵感同身受。
在聽聞付游死后,沈淵反應激烈,懊悔自責,如果沈淵還有時間的話,他是十分想彌補付游的。
一時間,院中寂靜無人語。
赤子厄咳嗽兩聲,清清喉嚨,道:“付游已是半神,不老不死。□□未腐,魂靈出竅,是不算死了的,算失魂,那魂魄會永遠在世間游蕩,履行作為神護一方安寧的責任,轉不了生。”
說著,輕輕睨了眼安之,只見他半垂腦袋,神情低落。
他便補充道:“但也有辦法。”
“什么?!”安之眼前一亮。
赤子厄對安之知無不言,“尋回付游的魂魄,令其魂歸主體。他是半神,魂歸之后能自愈的。”
“對呀!”安之被自己蠢到了,“先前酒店裏的人就說,打斷付游的腿,過幾天他就又好了!”
“不過找到魂靈前,要先保護好付游的身體。”赤子厄一盆冷水澆下來,“你打算一路背著付游尸體走下去嗎?”
安之想到自己還有任務,讓他背著尸體上路,且不說觀感詭異,行動也不便吶。
“就是這兒。”忽聽屋外響起說話聲:“那大爺說要收尸的地方就是這兒。”
說著,那幾人走進院中,與安之、赤子厄碰個正著。
那幾位收尸人嚇到亂竄,“難怪出價這么高,原來有只白毛妖怪在!”
“有錢賺,沒命花——”
“你們站住!”安之凌空一躍,縱身翻至院門前,堵住他們去路,問道:“是誰叫你們來收尸?”
赤子厄倚門笑看。
只聽那幾人哭嚎道:“我們也不曉得那大爺是誰哇!他給了我們一人一朵這東西,就叫我們前來收尸了……”
幾人從懷中掏出一朵形似蘭花的金花。
安之看著金花蹙眉,犯了難。
赤子厄走來,從一人手中拿過金花,對著陽光照了照,說:“沒錯。只有妖界帝君才會將金子雕刻成夜幽蘭的樣子使用。”說完便把金花塞回那人手中,并讓幾人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安之挑了挑眉,奇道:“妖皇幫付游收尸?他們認識啊?”
“小子,”赤子厄重重地搭上安之的肩膀,“你小心一些,那妖皇恐怕是盯上你了。他接近你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歷來妖界帝君就不是什么好東西!現任妖皇更不是什么好貨!不僅以下犯上殺了前任妖皇一家老小,還將其削成人棍;更是把王后深鎖皇宮,折磨致死!聽說他從小流浪,居于狼群,是他的養父一手養大他,可養父與典山不合,他為了贏取典山的信任,鞏固妖域之主的地位便綁了養父,帶至九離,親手將其推下羽淵。”
聽聞現任妖皇的劣行,安之一臉惶恐,“我又不認識那妖皇,他盯上我做什么?”
赤子厄道:“現妖皇與典山走得近。那位王后就是那妖皇剛上位時,典山派人便送給他的,他把那女人收了做為王后,從此妖域九離便成了同盟關系。妖域之主估計是聽了典山的話,幫忙捉拿你。你這小子沒啥心計,定不能逃脫九離人中之主,妖域妖中之王的陰謀詭計,若你能隱居不問世事就隱居吧。”
說著,他變得鄭重起來,“你說過能不能隱世而居不是你能決定的嘛。這樣好了,你若想入世,我也不介意再介入因果中,助你到底!你若想出世,那便跟我回赤水!云臺閣的大門永遠為你敞著!”
安之有點感動。
赤子厄對沈淵的情誼是真的,至少比溫言這個坑貨好了不知多少倍。
“他們在這兒!”
安之正是感到欣慰,卻聽到聲音響起,語氣興奮不已,好似尋了他們很久,終于尋到了。
他尋聲望去院外。
見院外一大群人,烏泱泱一片,應該整個辭葉鎮的百姓都在這兒了。
他們聲勢浩大,齊刷刷地跪下,異口同聲地請求道:“求求你們,不要將我們的鎮長帶走,網開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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