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覺得冤枉。
這世間哪有這么多如果,都是事后諸葛亮罷了,總不能改變過去吧。若真能改變過去,那未來也不會是現在的樣子。那么,真的沒有沈淵,夏櫻桐能不能遇到典山都不一定。
的確,典山沒有殺夏櫻桐,遵守了當初的承若。他說得是看在兒女的份上,留夏櫻桐一條性命,沒說以怎樣的形式——這不,夏櫻桐獨自困守鏡中千年。
忽地,境中世間又是一變。
事物如鏡片般被打碎,蜘蛛網般的裂紋遍布眼前,所有的事物塌陷墜落,最終,歸于一片黑暗中。
巨變之后,安之懸浮于半空中,腳下沒有踩到地面的踏實感,也不會掉下去,甚至可以自由走動。
他的腳下是萬丈深淵,頭頂是看不頭的昏暗,如同置身于一間四壁涂滿黑色涂料的房間。
這體驗新奇又讓人忐忑。
夏櫻桐依然站在他的身邊,“我已經在這待很久了。在這漫長的時間裏,只有自己的記憶可以看看,以解寂寥?!?
這話中之意,寂寞十分。聽聞,安之輕輕蹙眉,很同情她。
可她又話鋒一轉,意味不明地說道:“以后我身邊就有你陪了?!?
眉頭一提,安之問:“你什么意思?你不是要殺我嘛?”
夏櫻桐有自己的打算,“弒神會遭天譴,會死的。神死依然可以投胎轉世成人,可每一世的經歷都十分凄慘,不難不悟。但一飲忘川,誰還記得自己是神?大多人只會覺得上天對他不公,久而久之怨念橫生,沒了成神的資格,永遠在輪回中受折磨。好死不如賴活著,這兒活著很孤寂,但總比生生世世輪回受苦好太多了。”
聽聞,安之不合時宜地想起沈淵。
“沈淵死后也會經歷輪回嗎?”安之自言自語似地喃喃低語,“他會成為誰呢?是人?是魔?是神?還是早已經迷失在千年之久的輪回中了?不不不,婖妙不會讓他轉世。”
夏櫻桐道:“沈淵你不就在這兒嘛。”
披著沈淵的皮囊,魂魄卻早已改梁換柱,夏櫻桐沒有察覺,也難怪她會這么說。
鏡中世界太黑暗,幕布之上若點綴一些星辰,倒不會這么靜謐了。
安之環顧四周,只想找個漏洞離開這裏,可黑中沒一絲白,嚴絲合縫,頭發絲一般的細縫都沒有。
仔細一想,夏櫻桐說她出不去鏡子裏,可剛剛與夏歡在一起,她明明就出來了啊!
“夏皇后啊,剛才你到底怎么出去這裏與我們見面的?”安之問道。
夏櫻桐道:“我叫典山封印鏡中,只有典山同意,才能出去。”
安之立馬了然,“那你出現在我與夏歡面前也是典山同意放行的?”
夏櫻桐“嗯”了一聲,“除三大古神外,擅自弒神,會遭到天譴?!?
順水推舟,安之接下話茬,“那么最好的方法是假手于人,或者永遠囚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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