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吹牛，你都打不過我。”程簡輕笑一聲。

“打不過你那是因為我哥沒教我。”

對于她的武力值不如程簡這件事，她一直都很在意，但她也沒辦法，都怪江牧只教她一半，而程簡卻學會了江牧所有的散打技術(shù)。

對于事情的全部，喻槐安還有一小部分沒有交代。

其實他轉(zhuǎn)學也是因為在之前的學校總是被混混們打擾，沒想到轉(zhuǎn)學之后他們還是能找到自己。但現(xiàn)在他被堵的理由是混混的妹妹說喜歡他，在學校門口堵他也是為了和他談戀愛。

喻槐安覺得這一部分實在羞恥，他說不出口。

坐在書桌前的程簡聽見門把手轉(zhuǎn)動的聲音，趕忙收起手裏的繃帶，回頭問站在門口的程主任，“爸，你今天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呀？”

“今晚開了個會，回來就晚些。”

感受到腳踝有液體滑過的觸感，程簡連忙催促道：“那你趕緊去睡覺吧。”

在門即將要掩上的一刻，他又想起今晚發(fā)生的事情，叫住門后的人，“對了，爸，我今天看見有好幾個混混在校門口亂逛，好像在等人。”

被人這么一提醒，程主任想起最近這幾天卻確實出現(xiàn)一群不穿校服的人在學校門口游蕩，沈了沈眼眸，“行，明天我向?qū)W校提議，看多裝幾個監(jiān)控或者增加幾個保安。你寫完作業(yè)也早點睡覺吧。”

等到門徹底被關(guān)上后，程簡才將腿架在書桌上，鮮血流出滴在地上，程簡趕忙擦了些藥，又將繃帶纏了幾圈在腳踝處，自言自語道：“沒關(guān)系，我江牧哥說過，打架沒有不受傷的。”

他的語氣聽不出難過，更多的是慶幸和得意。

程簡將程主任的話覆制在四人的群聊消息中，很快就收到了江雀的回覆。

江雀：關(guān)鍵時刻還得看關(guān)系戶！

被江雀這樣稱呼，他并不生氣，突然也覺得當“關(guān)系戶”的感覺挺好的。

喻槐安看著他們的消息，往日的孤軍奮戰(zhàn)不再提及，血液裏綻放出無數(shù)朵名為“勇敢”和“友情”的花。

他們比喻槐安想得更勇敢，也更真誠。

他在日記本空白的一頁重新拿筆寫下：

伯牙善鼓琴，鐘子期善聽。知音難覓，何其有幸。

連著幾天放學后，四人發(fā)現(xiàn)校門口的巡邏保安和周圍的監(jiān)控確實比之前更多了，甚至連巷子裏常年損壞的燈都修好了。

之前那幫混混因為來岐江中學的次數(shù)多了，保安們也有些眼熟他們。所以等到他們再次出現(xiàn)時，保安們就抄起家伙暴力驅(qū)趕著混混，混混們這才死了心，再沒出現(xiàn)過。

學校宣傳片的投票也接近尾聲，余音成功把程簡擠下成為第三名，而程簡則剛好卡在第四名。

直到學校關(guān)閉了投票頁面，江雀才得以安心吃飯。

食堂的角落裏坐著程舒語和譚應(yīng)欽，兩位年級第一共進午餐的情景，很難讓別人不註意到。

他們兩人之間卻有不少的流言蜚語，有人說他們是門當戶對，強強聯(lián)合的地下戀情。在學校這種不大的圈子裏，這樣荒謬的猜測還是有很多人是相信的。

但在他們雙方眼裏，對方不過是一個比較聊得來的同學罷了，所以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并沒有受到半分影響。

余音趁著扭頭和江雀說話的瞬間，余光偷偷看向角落裏坐著的程舒語和譚應(yīng)欽，她心癢難撓。

她認為很少有人會拒絕程舒語這樣漂亮高傲的孔雀，但一定會有不少人拒絕自己這樣別扭的丑小鴨，哪怕成為白天鵝，也是最不起眼的那一只。

程舒語早已習慣了他人的註目禮，沖對面的人揚了揚下巴，淡淡地開口：“學校的宣傳片最后只要前兩名參演，你知道嗎？”

“不是說前四都有可以嗎？”譚應(yīng)欽停下動作，反問著她。

“領(lǐng)導們改主意了，是今天宣傳部的老師親口和我說的。”程舒語輕輕嘆氣，惋惜地看著遠處余音的背影，“余音之前還發(fā)朋友圈說想要和我一起拍，我本來也挺期待的，這下看來沒戲了。”

譚應(yīng)欽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隨即挑眉一笑：“你會期待？”

“那你呢？你不期待嗎？”程舒語回以他同樣的笑容。

兩人都沒有正面回答對方的問題，是因為他們都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對方的秘密，并且又默契地絕口不提。

午后，譚應(yīng)欽敲開宣傳部辦公室的門，和老師交談了幾句后就禮貌離開。

在春末初夏這樣小心翼翼又躊躇不決的季節(jié)裏，他選擇將旖旎風光藏進影子裏。

辦公室內(nèi)，余音收到老師的消息，這次學校的宣傳片拍攝主要由她和程舒語一起完成。

余音有些意外，“老師，不是前四都可以參加嗎？”

“是這樣的，學校臨時改了方案，只需要前兩名就好。但是譚應(yīng)欽說自己有鏡頭恐懼癥，怕影響觀感，剛好你順位頂上。”

“這樣啊。”余音扯了扯嘴角，也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本來想?yún)⒓拥脑蚓褪悄軌蚪璐藱C會能多和他接觸，結(jié)果被告知只有排在前兩名才可以參與，心裏涼了一大截。

以為自己沒有機會了，結(jié)果他又主動放棄，計劃永遠都趕不上變化。

程簡在知道這個消息時是開心的，并不難過自己失去了拍攝的機會。

教室裏的江雀并不知道準確消息，只聽其他同學談?wù)撉皟擅拍軈⒓优臄z，她替余音感到惋惜，自己不能親眼看她表演了，難免心懷沮喪。

喻槐安見她有氣無力地趴在桌子上，低頭從抽屜裏拿出外婆給他準備的橘子，放在她的手邊，“吃甜的會讓心情好一些。”

“謝謝。”江雀剝完橘子皮又遞回給他一半，“你也嘗嘗。”

喻槐安接過一半的橘子，心想，還好不是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