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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1 / 3）

秋凝推理

夜落面帶標(biāo)準(zhǔn)性的微笑，福了福身，以右手執(zhí)筆，慢條斯理地寫下：“一人之言，各有道理，兩人對(duì)話，方可明理。”

沈孤帆想了想，還是命人請(qǐng)馮小憐來堂。一方為愛妾，一方為貴客，他雖然寵愛馮小憐，但是此事不斷清楚，難于善后。

再見馮小憐時(shí)，她一頭黑發(fā)半干半濕地披在肩頭，濕衣早已褪去，換上了一件白色柔軟的輕衫，整個(gè)人如雨摧梨花。

馮小憐從出廂房門開始，身子跟著抽泣顫抖不已，抖得沈孤帆的心碎去大半。

“將軍……”她拖著幽幽的音調(diào)喚道。

在侍女的攙扶下，她半彎半屈，就要施禮，沈孤帆忙將她扶在座上。

“什么時(shí)候得的風(fēng)寒？我竟不知道，所幸，太醫(yī)說多休息就好。”

頓了頓，他繼續(xù)道：“本來不該叫你出來，但此事還是得說清楚才行。”

馮小憐掩面而泣，聲音如泣如訴，“將軍有所不知，妾一直傾慕夜落小姐的才情，有心討教，不得時(shí)機(jī)。今日在望春亭遇見夜小姐，邀請(qǐng)前來賜教，又怕夫人和客人久等，遂命丫頭們前去回話。

夜小姐見妾柔弱，問何原因，妾言自幼身體不好，多虧將軍平日憐愛，方不致多病多災(zāi)。

誰知，夜小姐心有所妒，置疑妾身體弱，定要拉著妾看醫(yī)，妾不愿，夜小姐就將妾推入湖中……”

沈孤帆將信將疑，看向夜落，“夜落你如何說？”

夜落將紙張呈在馮小憐的身前，反問她：“推三夫人落湖，我用哪只手？”

馮小憐一楞，隨即咬咬牙，“左手，用左手推的。”

夜落嗤笑，“三夫人莫非以為我右手殘疾不能使力？我的右手尚能持筆，亦能推人。”

馮小憐咬著嘴唇，又是啜泣可憐，“將軍，妾落湖時(shí)頭腦空白，哪還看得清她用的哪只手。”

夜落又寫道：“三夫人為何抓我的衣領(lǐng)？”

“我何時(shí)抓過你的衣領(lǐng)，我抓住的是你的手。”馮小憐回答地猝不及防，等她明白話中的意思，方知自己著了道。

夜落掩袖而笑，寫道：“依夫人所言，是夫人抓住我的手，并非我抓住夫人不放。”

馮小憐一急，還待辯解，卻被沈孤帆一張陰沈的臉嚇得更住了聲，一個(gè)「你」字在喉間上不去下不來，把一張巴掌大的臉漲得嫣紅。

沈孤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眉頭緊皺一起。

馮小憐仍使出了慣來的方法-裝可憐，她一邊裝出身姿嬌弱的姿態(tài)，一邊暗淚輕垂。

“三夫人，算了吧！這湖水我看是三夫人自己掉下去的。”廳堂內(nèi)響起女子的不留情面的言語。

說話的人坦率直性，氣焰囂張。夜落抬眼，正看見沈秋凝橫眉冷眼站在廳堂，她面對(duì)的方向正是馮小憐的座位。

“秋凝，你今日怎么來了？”沈孤帆問。

沈秋凝仰起一張巴掌大的臉，一雙如水的眼睛滿是飛舞的神采。

“將軍哥哥，十五那日，夜落在水依湖肆賣梨花酥，味比天上佳肴，只有十五人份，很多人未曾嘗到其味。

妹妹得知后也馳馬前往水依湖，不慎摔傷腿骨，多虧夜落醫(yī)治及時(shí)，如今倒是無礙。

聽聞夜落入住哥哥府中，妹妹特意前來答謝夜落當(dāng)日的施救，心中也是惦念梨花酥的味道，順道來嘗嘗鮮。”

沈孤帆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他似乎并不知道夜落擅廚。他又問：“那你又如何得知三夫人是自己落水的？”

沈秋凝背著雙手一邊踱步一邊慢條斯理地分析，“三夫人話中的疑問頗多。夜落是個(gè)啞巴，不能說話，她又不說啞語，通常要以紙筆代言，別說爭(zhēng)執(zhí)，日常的溝通都是一個(gè)大問題，此為疑點(diǎn)之一。”

“依三夫人所言，夜落置疑夫人體弱，此事情理不合。夫人是否體弱與夜落又有何關(guān)系？夜落跟哥哥又非夫妻，沒有理由置疑夫人，此為疑點(diǎn)之二。”

“三夫人言道，夜落要拉著她去看醫(yī)，夜落本身就是醫(yī)女，她只需把脈就能分曉夫人的身子狀況，何需看其他的大夫呢？此為疑點(diǎn)之三。”

“夜落問三夫人自己是何手所推，夫人面有困惑，但夫人卻清晰地記得自己抓住了夜落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