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臥龍殿，慕容華讓所有的下人全部退下，他把她放在龍榻之上，直直的壓在她的身上，邪肆的笑著，“朕封你做皇后可好？”

——引子

慕容羽扶著易蕓站在高高的城樓上，冷凌的風(fēng)吹得易蕓身上的紅色披風(fēng)烈烈翻飛，在暗沈夜幕的映襯下，猶如一朵即將消散的紅霞，留不住，觸不到，仿佛就連最后的訣別都成為莫大的奢望。

紅色，從來都不是易蕓喜歡的顏色，因為它太過艷麗，總讓她想象到鮮血的顏色，然而，今日她無從選擇。慕容羽答應(yīng)放她走的唯一條件便是要她穿上紅色的嫁衣，陪他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看一場皇城整日繁華，別無退路的她，只得答應(yīng)。

看著暗沈夜幕下稀稀拉拉的行人，不知過了多久，易蕓覺得自己臉上驀地一涼，她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竟然又下雪了，雪白碩大、千姿百態(tài)的雪花自天上飄落，白茫茫的連成一片，帶著孤寂的氣息飛蛾撲火般的投入溫暖大地的懷抱。這一切看得易蕓感慨萬千，人，有時亦是如此，明知悲劇，明知不得善終，卻仍是義無反顧，這一切是宿命，亦是自己的選擇。

值得嗎？易蕓在心中默默地問自己。

選擇這條路，為自己負上沈重的枷鎖，為之拋棄尊嚴(yán)，不停的轉(zhuǎn)換著面具，工于心計，時時趨利避害，精明算計。

易蕓伸出手來，看著雪花落在自己的掌心，在看著它一點一點的融化，變作一點小水滴，她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慕容羽，“王爺，謝謝你……這裏很美。”

慕容羽轉(zhuǎn)過頭來看著易蕓冷清的臉龐，勾唇邪肆的笑道，“美不美又有什么關(guān)系？這些于你我來說，不過是場交易。”

易蕓不再多言，此時她說什么都是多余的，說實話只怕刺激到了慕容羽，而說場面話又怕引起慕容羽的誤會，因此現(xiàn)下沈默是最好的選擇。

慕容羽見易蕓沈默，伸出手來抱著她，半開玩笑的道，“這樣美的地方，想來你是喜歡的吧，若是讓你今后永遠留在這裏，你可愿意？”

慕容羽這樣近乎詭異的問題，讓易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留在這個城樓上？還是留在皇城裏，亦或是還有其他更深層的含義？易蕓一時間根本分辨不清慕容羽的意思。

“王爺，你說的留下，是指這座皇城嗎？”

慕容羽低頭看著易蕓，用那種溫和到近乎反常的語氣對易蕓說，“不，我說的是這座城樓，永遠留在這裏，和我在一起，過了今天再沒有人能讓我們分開了。”

慕容羽這樣顛三倒四且又意味不明的話，讓易蕓更加篤定慕容羽的話并不是表面上的意思，“王爺……”

慕容羽打斷了易蕓的話，繼續(xù)道，“蕓兒，曾經(jīng)我聽聞在云國滅亡的時候，你想要跳下城樓維護一國郡主的尊嚴(yán)，可是五弟攔下了你。而如今，你可愿意與我一同越下城樓，與皇上對立，壞他明君的聲望？”

聽了慕容羽的話，易蕓楞住了，慕容羽說的這般委婉，無非是要問她可愿意和他一同赴死，易蕓心中很是不解，慕容羽究竟是怎么了？為何非要一死了之，如今還要拉上她，若說是全然為了她，易蕓是萬萬不信的，若當(dāng)真是為了她，他們完全可以逃離皇城，或許尚有一線生機，并不一定要死的。

易蕓收斂住自己紛亂的思緒，不帶任何情緒的詢問道，“王爺，這究竟是為什么？”

慕容羽并不直面回答易蕓的問題，而是反問道，“蕓兒不知道嗎？”

慕容羽這般反應(yīng)無疑是在暗示易蕓他這是為了她，慕容羽本以為易蕓會因此動容，即便是不愿意和他一同赴死，也會生出些許柔情來，不曾想他這句話竟引來易蕓的仰天大笑。慕容羽從沒見過易蕓如此笑，一時竟楞在了當(dāng)場，待他回過神兒來正要問她笑些什么，卻聽得易蕓開了口。

“四王爺啊……易蕓不知道四王爺究竟生出了什么事，若是和易蕓有關(guān)也算得是實屬正常，但若是說完全為了易蕓，我以為不必一定要死吧。四王爺，你說呢？”

易蕓的聰慧慕容羽一向是知道的，卻不曾想即便在這樣不利的環(huán)境下還能夠如此的鎮(zhèn)定分析，慕容羽滿臉苦笑，心中酸楚難當(dāng)，卻不辯解，直接承認(rèn)了易蕓的猜測，“既被你識破了，也只能怪我計謀不夠，也罷。不過，今日這城樓，你是一定要陪我跳的。”

易蕓可不想如此不明不白的喪命于此，她正要運勁脫身，趁著慕容羽疏忽的空當(dāng)逃走，不曾想?yún)s在這時看見城樓下面站著一行宮廷侍衛(wèi)的人，侍衛(wèi)前面站著一個錦衣男子，此時他正抬起頭來看著城樓上。

慕容羽看見城樓下的慕容華，他抱著易蕓，一躍而起，落在了城樓的圍墻之上，慕容華無動于衷，冷眼看著慕容羽的行為，“四皇弟，不過是個女人，值得嗎？”

慕容羽大笑幾聲，道，“本王慕容羽雖貴為容國王爺，卻一直不得自由，在外人看來在再風(fēng)流不羈，也不過是被統(tǒng)治下的高等奴才。如今，如果本王連自己的女人都護不住，即便是茍延殘喘又有何意義？”

慕容羽的話讓易蕓后悔不已，昨日的事情她應(yīng)當(dāng)裝作什么事情都沒發(fā)生的，真不應(yīng)該為了穩(wěn)固以后的交情，而承認(rèn)了昨夜與他發(fā)生關(guān)系的是她。然而，這一切都來得太遲了，長久以來易蕓一直覺得謀定而后動方為穩(wěn)妥之策，如今才發(fā)覺，冒險是不可缺少的，若是事事謹(jǐn)慎，思慮的太過長遠反而誤了眼下的事情。

然而慕容華聽了慕容羽的話只覺得心中一揪，進而是氣憤難當(dāng)，他的玩物竟然別人敢動？簡直是活的不耐煩了，現(xiàn)下的慕容華已經(jīng)被情緒操控了，他顯然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找人來毀易蕓貞潔這回事。

慕容華當(dāng)下便下令讓人上去救易蕓下來，然而卻在這時，只見易蕓從慕容羽的身邊退開一步，轉(zhuǎn)頭看著身邊的慕容羽，“王爺如此情誼，如今易蕓看到了，我的答案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