蕪丁自然想到戴扶搖還能在哪兒，打馬又奔孔府。
想象中的崔衍從不與旁人牽扯不清，以至于蕪丁都忘記了嫉妒心痛的滋味。
如今戴扶搖和孔嘉就在他眼前，他口中一下涌出久違的酸苦滋味。
蕪丁握緊佩刀手柄，冷冷瞪視戴昇：“我家大人究竟如何沒的？戴大人今日須得說個清楚！”
“那日雙星合月，異象難得，戴某便邀圣駕攜博遠赴白云山主峰觀賞。圣上懼高，先行下山了，戴某便與博遠一同登臺……誰料他竟……全是戴某的錯！戴某大意，害了他……博遠天生傲骨，最不愿受人脅迫擺弄……”戴昇哭得滿臉滿手是淚，跪倒在地：“博遠……師兄無能，無力救你出樊籠……亦不能保你名節(jié)……蕪壯士，你送我走吧，戴某怯懦無法自戕，求你替我動手……為你家大人報仇……”
孔嘉也跟著落了淚，蕪丁卻冷笑森森：“戴大人端的好妙計！覬覦我家大人不成，便將我支走，送他入宮受辱！如今又害他性命！好生歹毒！你得不到的人，就要他死？”
戴昇垂頭泣道：“是，是我陰險狠毒，我得不到他，便親手毀了他……你動手吧，送我下去為他陪葬！”
孔嘉撲上去抱住戴昇，也哭起來：“扶搖胡說什么！我知你心，我知你……”
他募地一怔，眼珠圓瞪，像想起了什么，一下拉過戴昇衣領(lǐng)，質(zhì)問道：“你買回來那個……長得像博遠的，小倌呢？藍止呢？嗯？扶搖！藍止呢？”
蕪丁不明就裏，拔出孔嘉送他的那把寶刀：“既然話已說開……”
孔嘉眼珠緩緩轉(zhuǎn)動，大張著嘴，用力搖晃著戴昇叫道：“博遠！藍止！你換了他！是不是？博遠沒死？！”
戴昇倏地止住哭泣，咬著牙長嘆一聲，一把將孔嘉推倒：“跟你說了幾回了？！隔墻有耳！隔墻有耳！你能不能……”
孔嘉爬起身來，“哈哈哈哈”笑了一串，隨即按住蕪丁持刀的手，喜極而泣：“博遠沒死！博遠沒死！孔某就說嘛！怎的不肯依禮下葬！蕪壯士，你家大人……他還活著啊！”
蕪丁懵怔半晌，忽地推開孔嘉，將刀一甩，橫在戴昇側(cè)頸：“你給我，說清楚！我家大人究竟何在！”
戴昇狠狠嘆了口氣，白了孔嘉一眼：“早晚被你這癡兒害死！”
“說！”蕪丁發(fā)出一聲怒吼。
“沒死。金蟬脫殼之計?！贝鲿N聲音不高，但每一個字都從耳朵裏鉆進蕪丁心窩。
“他人在哪兒？”蕪丁身體和聲音都激動地抖如篩糠。
“不知。即算知道，也不能說。有人盯著呢。戴某一旦說了，你我三人，連同博遠，一個也活不成。你好好想想。”
戴昇話音剛落，院墻上突然跳下來一圈弓箭手，須臾間弓矢就位。
蕪丁揮刀擺起防御式，戴昇卻淡定起身撣平袍服下擺。
“請戴大人、孔大人與蕪統(tǒng)領(lǐng)，進宮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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