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哥都當面讓他還錢了，那難道還有假的嗎？”柔嘉道，她話音剛落，就見宜妃撫掌笑道，“那可真的是太好了。”

作為九阿哥的額娘，宜妃可能不知道九阿哥跟在八爺屁股后面混嗎？

當然不可能了。

一開始的時候宜妃并沒有阻止，因為那時候阿哥們都太小了，那時候只有還沒有被封王的大阿哥和太子在鬧，其他的宮妃說實在話，真的沒有太大的野心。

畢竟太子的地位固若金湯，誰沒事做會拿雞蛋去碰石頭的？那時候宜妃都在暗地裏笑話惠妃生了一個這樣的兒子，真的不如生塊叉燒算了。

最起碼叉燒還能吃，而這樣的兒子卻只有讓自己提心吊膽而已，但是宜妃哪裏想到不用三十年就風水輪流轉，輪到別人笑話她生個這樣的兒子不如生塊叉燒算了。

你說九阿哥自己對皇位也沒興趣，干嘛去摻和奪嫡的事情？還要跟在八爺的屁股后面，給他搖旗吶喊的，他不覺得丟人的嗎？

要知道八爺現在也是跟在直郡王的屁股后面的，所以她兒子是跟在別人的屁股后面的屁股后面？

這個排序她怎么聽著就覺得不舒服呢？

對于這件事，宜妃是說也說過，勸也勸過了，可惜半點用都沒有，八爺就跟給九阿哥下了降頭似的，可把宜妃氣得呀。

宜妃不看好八爺也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他既沒有一個好的出身，又沒有一個得寵的額娘，她承認他確實是有能力的，但是那又怎么樣？

說實在話，康熙那么多個兒子，哪個沒有能力呢？雖然每個不是這兒就是那兒有缺點的，但是講真的，八爺的缺點難道不是更明顯？

這就不一一再說了，除此之外，宜妃不喜歡九阿哥跟著八爺混的原因還有一個，那就是先不說他奪嫡失敗了，跟著他一塊的九阿哥會有什么下場，退一萬步講，即便八爺真的奪嫡成功了，那然后呢？

八爺是成功了，九阿哥又應該如何自處？

昔日春秋時的范蠡因為深知越王勾踐是一個可以共患難，卻不可同富貴的人，所以在輔助他成功稱霸中原之后，他就趁機功成身退，從官場轉到了商場，甚至還改名換姓，最后才落得一個善終。

要是九阿哥有范蠡這樣的本事和機敏的話，宜妃倒是不至于那么擔心他，可是他偏偏沒有，對八爺信任到宜妃看著就心慌。

自古以來誰都想要一個從龍之功，什么權勢富貴的，宜妃看不到，她只看到了蜚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像八爺那樣出身的人，自大又自卑，誰能夠保證他登上皇位之后不想回顧自己當初的那些不堪而對九阿哥他們動手呢？

所以如今知道了九阿哥和八爺撕擄開了，宜妃高興到飯都能夠多吃一碗，她對柔嘉道：“既然撕擄開了，那么日后就沒必要讓他們再和好了。”

宜妃這是暗示柔嘉別給他們兩個這樣的機會，宜妃雖然是九阿哥的生母，但是她常年住在宮裏，對于九阿哥的一舉一動甚至沒有柔嘉這個枕邊人清楚，所以宜妃自然是把這件事交給柔嘉了。

柔嘉的立場和宜妃一致，自然對她的交代沒有意見了，說完之后婆媳兩人也沒有再說這個話題，因為這件事雖然重要，但是不適宜在宮中多加談論。

不過宜妃還是私底下偷偷地問了柔嘉，九阿哥是讓八爺還錢了，那八爺還了嗎？

八爺具體要還多少錢宜妃不知道，但是她也大概猜測到這是一筆不小的錢了，那八爺上哪兒去找錢來還呢？

別忘了宜妃是有兩個成年阿哥的人，自然知道他們這些皇子出宮分府另居之后要是沒有額娘補貼，以及別的孝敬的話，光是靠皇上給的那二十萬安家費是根本不夠過日子的。

八爺上哪兒去找錢來還的，柔嘉不清楚，但是從過年前到年后這段時間，他陸陸續續地還了有二十幾萬了，至于剩下的能不能還干凈，柔嘉也不確定。

倒是九阿哥言之鑿鑿地道：“放心吧，最快指不定在萬壽節之前八哥就能夠把錢還清了。”

萬壽節之前？

柔嘉想了想，康熙的生辰是三月十八，現在都快二月中旬了，那么短的時間內八爺能夠把錢還清嗎？

聽九阿哥說得篤定，柔嘉就忍不住問他：“你怎么知道的？九哥，難不成你知道八哥有什么來錢快的門路嗎？”

“你是不是忘了八哥這次跟著皇阿瑪西巡去了？”九阿哥道，雖然康熙的腿傷了，但是正月還沒有過，康熙就去拉上直郡王、太子還有四爺、八爺以及十三阿哥和十四阿哥一塊去西巡了。

這次西巡的目的是為了練兵閱兵，同時還為了考察吏治民風，其實目的是為了什么，柔嘉一開始是不知道的，她只知道康熙帶著人一離開之后，京城的氣氛瞬間就輕松了許多。

“這陜西有八哥的人，有噶禮，還有大大小小想攀上一門勢力的商人。”九阿哥點到即止，柔嘉也不傻，一下子就聽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說八爺來錢快的門路就是收受賄賂和孝敬是吧？

“那這些錢我們能收嗎？”柔嘉問道。

“為什么不能？”九阿哥道，“反正他還，你就收著。”

“那八哥這筆錢還還得挺輕松的。”柔嘉心想道，虧得她之前還以為這次能給八爺一個教訓，讓他焦頭爛額呢。

“你以為呢。”九阿哥輕笑了一聲，卻沒有跟柔嘉解釋什么，事實上官場上的這些事情，跟柔嘉也解釋不清楚，他是不知道八爺這次去陜西是怎么操作的，但是如果他真的跟噶禮扯上關系的話，那么以后想甩掉可就難了。

柔嘉不明白九阿哥的意思，但是等康熙他們西巡回來之后沒多久，八爺確實是把剩下的錢都還清了，突然有一大筆錢進賬的柔嘉：“……”

突然知道了什么叫做有錢不知道怎么花了。

而另一邊，九阿哥卻在四爺那裏突然得到了一個消息，知道之后九阿哥的第一反應是——

八哥，弟弟可真不是成心要坑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