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年后。
上港的冬天極少下雪,今年卻是一個例外。易傳進在漫天絨毛一樣的飛雪中,坐在易誠新總部大樓的辦公室里接受財經雜志的專訪。
新的辦公室裝潢得極是簡潔,實木辦公桌擺在進門最左邊的位置,它的一邊側面是一排書架,另一邊側面則是大片的落地窗,天氣晴朗的時候,冬日的太陽會帶進來溫柔的暖意。
而進門的地方則是一處小型的會客廳,黑色的意式真皮沙發環繞著茶幾擺放,茶幾上擺著兩杯咖啡,易傳進閑適的靠坐在沙發上,他的嘴角帶著微笑,看起來在認真聽對面的人說話,比起兩年前,整個人并沒有太大的變化,就仿佛只是昨天出了一趟差似的。
年輕記者看著面前這個英俊成熟又無形之中自帶氣場的男人,問:“所以,易誠未來幾年的資本開支會很大嗎?”
“是的,出于對國際貿易和行業發展的樂觀,易誠會逐年擴大現有的生產規模和升級產線……”男人溫和的嗓音說得不疾不徐。
記者又問:“歐洲那邊在易誠之前發布的三季報中首次貢獻了利潤,易總,這表示歐洲那邊的情況已經穩定下來了嗎?”
易傳進攤攤手。“歐洲那邊其實最主要的是公司結構問題,這兩年,我在那邊的工作重點也放在了這方面。當然,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了,從易誠全球化布局的角度講,歐洲仍然是值得抱以期望的……”
年輕記者邊聽邊記,記完之后抬起頭來:“最后一個問題,易總這次回上港,是短期的還是長期的。”
傾身端起桌上咖啡喝了一口,易傳進放下杯子,抬起眼皮笑道:“歐洲那邊已經有了另外的安排,我這次回來,會留在上港主持工作。”
結束采訪之后易傳進提前離開公司,王士德在他去歐洲的時候就已提前退休,現在的司機是從歐洲帶回來的,姓段,叫段誠至,在駐歐期間擔任易傳進的司機以及幫他處理一些私人事務。
“誠至,以前來過上港嗎?”易傳進上車之后問。
駕駛座上男人的聲音平直得像一條線。“易先生,沒有。”
“對上港的印象怎么樣。”
“全球的大都市都差不多。”
易傳進笑了笑。“這倒是。”
兩人的對話不像是上下級,齊正瞧了一眼握著方向盤的男人,之前他去接機,易傳進和他并排著出來,男人穿一件黑色大衣,神情冷肅,走路速度不快不慢,姿態卻極為端正,當時他和一個腳步匆匆的路人撞了一下,卻見他身形未動,反而扶住了撞他的那人,說了句:“小心點。”
思緒收回,齊正提起了另一件易傳進吩咐的事。“易總,地產經紀力推的房源,我篩了一下,最后留下三個我認為適合你的。”
易傳進不喜歡住的地方離辦公室太遠,而上城壹號離易誠新總部有一個小時車程,顯然不符合他的要求。在半年前他就讓齊正給他留意合適的房源,不過最終還是需要他回來才能拍板定下。
“一處是純別墅小區,整個小區臨湖而建,全獨棟,每一棟都是名設計師作品,所有細節都經得起考驗,整個小區不足一百戶,鬧中取靜,因為總價太貴,目前房源還剩不少。而另兩處都是大平層,面積都在三百平方以上,電梯入戶,視野極佳……”
“大平層是精裝嗎?”易傳進只問。
“是的。”
“那就大平層吧,改天我實地去看一下,別墅裝修太耗時了。”
“知道了。”這端回答完易傳進,那端齊正卻發現段誠至走錯路了。車子只能去下一個路口調頭,那處的指示燈卻很長,足足有一百秒,易傳進兩年沒回來,此時正倚著窗戶看外面的街景,在這漫長的紅燈中,就看見了趙立冬。
趙立冬在街邊和人說話,臉上掛著淺淡笑容,一會兒拍了拍對面那人的肩,一會兒又靠近那人說了些什么,外形上看起來他這兩年瘦了些,也黑了些,曾經的少年感已經蕩然無存。
行車燈轉綠,趙立冬徹底從他視野里中消失的時候,易傳進瞟了一眼趙立冬身后的地方,是某證券公司的營業部。
晚上易傳進和段誠至在中心城區的一家上港特色菜館吃晚餐,段誠至不是一個話多的人,而易傳進,無事也不愿意開口,兩人的這頓晚餐吃得有些沉默,中途易傳進接到江清希的電話,問他什么時候回去聚一下。話講的一半的時候插/進來了軟糯的童音,易傳進在分神的時候就看見了淺夏。
她坐在大堂左側的角落里,和很多人一起,從衣著打扮看大約是同事。桌子是一張長桌,上面擺著許多菜,還有幾瓶開了蓋的紅酒。她恰好坐在燈光下面,暖黃的光線打在頭頂,給她帶上了一層朦朧感,又大約是喝了酒,臉頰泛紅,妝不算濃,整個人的穿衣風格偏向輕熟女,只有在抿著唇微笑時,還能看出幾分兩年前的青澀感。
易傳進想,真有意思,他昨天晚上才到上港,今天就能先后看見他們兩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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