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夏到家的時候趙立冬已經做好飯了，一葷兩素加一個肉丸子湯，聽到她的聲音趙立冬從廚房探出腦袋，沖她笑了一下。“回來啦，快去洗手。”
洗完手回來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飯，淺夏在他對面坐下吃了一口蔬菜，問正在看手機的趙立冬。
“今天怎么這么早回來？”
“這幾天不太忙。”趙立冬把視線從手機上移開，給淺夏夾了一顆丸子。事實上，這一個月他們都不算太忙，自從年中國家出了房地產調控的政策以來，他們就逐漸沒那么忙碌了，而上個月，建恒還搶了他們一個單。趙立冬不明白的是，建恒的業務量很大，一向都不太和他們這種小院爭小單子，可是如今建恒連他們的單都搶，這讓他隱約覺得有些不對勁。
行業寒冬來臨了？
他想一想又把這個念頭移出腦海，哪一次調控房價，不是越調越貴，越漲越瘋，對他們設計院的影響，大約也就只有幾個月的時間，也許，等開了春，又是畫不完的圖，加不完的班。
“你呢，今天的客戶怎么樣，是個挑剔的人嗎？”
淺夏夾菜的手一頓，卻見趙立冬只是隨口一問，甚至都沒等她回答就又把視線落到了手機上，手機屏幕是紅紅綠綠的k線圖，他一邊吃飯一邊不時劃動一下屏幕。
“還好。”淺夏往嘴里送了一口飯，最終把今天碰到了易傳進這句話又咽了回去。
飯后淺夏去洗碗，兩個人的碗筷花不了幾分鐘的時間，她又把廚房的清潔做了一遍，然后把衣服扔進洗衣機，趁洗衣機工作的間隙把客廳的地拖了一遍，去到書房的時候電腦開著，趙立冬坐在椅子上，眼睛盯著屏幕上的k線圖。
淺夏其實并不喜歡股票這種東西，總覺得風險太大，還容易讓人產生投機心理。趙立冬是兩年前開始炒股的，當時她勸過兩句，不過趙立冬表示他只是拿閑錢玩一玩，讓她不用太過擔心。
這兩年偶爾會見他用手機看一看行情，淺夏也就沒說太多，不過這半年多來，他明顯看得多了，有時候她半夜醒來，都能看到加完班的他還在看公司研報。
想到花盆里那兩個煙頭，淺夏在他旁邊停了下來。“最近行情怎么樣？”
趙立冬自得一笑，抱著她的腰說：“挺好的，我三個月翻了一倍了。”
“這么快。”淺夏聽得心驚。“那……你能把錢提出來不炒了嗎？”淺夏順勢坐到他腿上，雙手回抱住他，輕聲說：“立冬，我不太喜歡你炒股。”
“是怕我虧掉嗎？”趙立冬捏著她的頭發玩。“你不用擔心，現在行情好，而且我炒了快兩年了，也有些經驗了。”
“我總覺得，股票的不確定性太大了，前兩年的新聞不就有一個人炒股失敗，欠了一大筆錢，最后跳樓自殺了嗎？”
趙立冬摸摸她的頭發，安慰說：“那是前兩年熊市，今年股市走牛，不會發生那樣的事了，更何況，我會注意控制風險的，你別擔心……”
“我還是想讓你把帳戶注銷了，立冬，股市里充滿了賭徒和投機者，我不想你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趙立冬沉默幾秒。“夏夏，你聽我說，現在行情好，再漲一漲，我們今年就能買房了。等買了房，我們就結婚。你不是喜歡有明亮窗戶的房子嗎，還要有大陽臺，陽臺朝南，種上許多花……”
“我們靠工資，多存兩年，也能買起。何況……”淺夏頭埋在他的肩上，聲音有些發悶。“我從來沒說過，要買了房才會嫁給你，你是自己，過不了自己那一關，明明兩年前……”忽然就說不下去。
“不然呢，我是個男人，當初那么多人追你，你都沒有答應，我就這樣把你娶了，婚禮上讓你成為同學們眼中的笑話？”
為什么要有婚禮，為什么要證明給別人看。心里的想法說不出口，淺夏只說：“那我們就慢慢存錢買。”
“靠工資，靠工資要等多少年。”趙立冬聲音冷了下來。“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房價翻得有多快，兩年，兩年差不多就翻了一倍，靠工資怎么買。”
“那上港這么多人，都是靠炒股票買的房嗎？”淺夏從他身上下來，看著他。
“別人有父母出錢出力，我們只有靠自己，你真覺得，我們靠自己買得起房嗎？”
“怎么買不起，我的同事不是才買了？”
趙立冬冷笑一聲。“五十年房齡的，只有三十個平方的鴿子籠？”
“年輕人不都是這樣嗎？先解決住的問題，再慢慢一步一步做置換。”
“置換，你以為置換又很容易，你以為我現在還是在建恒？”他不自覺揚高了聲音，手一動，桌上的筆筒被帶到地上，發出叭的一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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