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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塘泛舟（2 / 3）

孫權(quán)今日剛剛出征歸來，又隨謝靈毓上山下山，實在是乏了，待謝靈毓洗完澡回到臥房，他已經(jīng)躺在小榻臉朝裏睡著了。謝靈毓便小心翼翼地走到床邊撥開水綠色紗幔，這紗幔微微透光，謝靈毓躺在裏面還隱約能看見孫權(quán)在小榻上翻身的動靜。

謝靈毓暗自忐忑，轉(zhuǎn)眼間又聽到孫權(quán)的氣息悠長均勻如山上夜風，便翻個身背對小榻，安穩(wěn)地睡到天亮。

次日一早，謝靈毓穿上衣服剛剛下床，跟孫權(quán)面對面計議著何時出發(fā)去東郊十裏荷塘，孫權(quán)正說道：“你帶把傘吧，當心太陽曬。”

這時忽見孫嫻領(lǐng)著孫紹歡快地奔了來，謝靈毓驚喜地迎上去，彎腰笑問道：“你們兩個怎么起得這么早都睡飽了嗎”

孫嫻親昵地扯著謝靈毓的衣擺道：“聽說二嬸娘昨日回家來了，我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今日想讓二嬸娘帶我們出去玩。”

孫紹在一旁有樣學樣，朝謝靈毓眨著眼點點頭，一臉的熱忱。

孫權(quán)插話：“我昨日也剛剛回家來，怎么沒人來看看我”

謝靈毓正笑著，聶夫人也從外面姍姍走來，站在門口就面露歉意道：“兩個孩子念叨著要來找你，我也攔不住，沒吵著你吧”

謝靈毓忙把聶夫人請進來：“大嫂說這話可就太見外了，昨日大嫂親自來送首飾給我，我還過意不去呢。”

聶夫人和氣道：“那有什么好放在心上的，不過是我順路捎給你罷了。”

言談間，謝靈毓見聶夫人眼周隱隱呈現(xiàn)著陰影，面色也略見蒼白，驀然想起昨日孫權(quán)提及孫策要納靳明禾一事，不知聶夫人是否已知曉了。

孫權(quán)眼看自己被拋在腦后，又開口向聶夫人及孫嫻孫紹道：“我們正要去東郊的十裏荷塘，大嫂若有興致，我這便去安排馬車”

“那便有勞你了。”

謝靈毓又讓燕兒去問孫尚香去不去，過了一會兒燕兒回來覆命說，孫尚香又跑得沒影兒了。

馬車打點妥當后，眾人結(jié)伴往東郊趕路，孫權(quán)及家仆騎馬在車外照看。

謝靈毓坐在車內(nèi)，見聶夫人時而安靜地觀望兒女嬉戲打鬧，時而目光無神地對著車門，謝靈毓不住地想著，若孫策果真要納靳明禾，那她要不要找機會提前將靳明禾的人品秉性告知大嫂

靳明禾曾在她面前出言不遜，分明是看不上孫家，若是被家裏送來做妾，豈會善罷甘休

轉(zhuǎn)念又察覺不妥，若是她提醒大嫂防著靳明禾，而靳明禾進門后卻安分守己，與聶夫人和和睦睦，那她豈非枉做小人，有搬弄是非之嫌

聶夫人一路上沒有開口說話，謝靈毓也犯難，不知如何為好。

來到十裏荷塘后，謝靈毓被水面過來的清涼之氣吹得神清氣爽，下車看到粉紅與碧綠相間的大片荷塘從北向南綿延而去，不勝歡喜。河心處又有三兩小船取道經(jīng)過，帶起一道道漣漪，此處甚為美妙，謝靈毓不由得朝孫權(quán)投去滿意的眼神。

孫權(quán)笑著招呼了兩條小船靠岸，付過錢之后便讓謝靈毓上去，孫嫻孫紹要跟謝靈毓同坐一舟，被聶夫人拖了回去。

謝靈毓訕笑地望著隨行的家仆將聶夫人及孩子們送上另一條小船，隨后孫權(quán)劃槳讓腳下的船往南駛?cè)ァＢ櫡蛉说拇杉移蛣澲⒆觽儾粫r要停下來觀賞荷花，孫權(quán)劃得又快，兩只船沒多久便拉開了距離。

確認聶夫人聽不見這條船上的說話聲，謝靈毓才對孫權(quán)擔憂道：“我瞧大嫂好像有心事。”

孫權(quán)坐著劃槳，在陽光下瞇起眼道：“你帶了傘嗎快撐起來。”

謝靈毓想起自己的臉最近曬黑了，忙取過從家裏帶出來的油紙傘撐在頭頂，見孫權(quán)劃槳劃出一頭汗，便悄悄將傘柄向他近了近。

孫權(quán)見狀，也默契地向謝靈毓的傘下挪了挪。

“你如何能看出大嫂有心事”他一邊註視著前方的水況，一邊問謝靈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