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知道嗎?”
初陽點頭。
“那他們怎么說?”
“我必須得休學?!?
“這樣啊。”張閱寧吁出一口氣,“那沒關系,我們會治好的。”
相比較開除,休學真的已經(jīng)是最好最好的處理結果了。
“張閱寧。”初陽說,“我是不是真的,和你之前想象的不一樣?”
“沒有什么不一樣的?!睆堥唽幯杆倩貞?,“你在我心裏,一直都是那個宋初陽?!?
“你看到了,我做了很多傷害別人的事情,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已經(jīng)沒有以前那么好了?!?
“我知道。”
初陽忽然就說不下去,身上的力氣像海綿裏的水那樣被擠了出去,他空蕩蕩又沈甸甸的,額頭一下磕在了張閱寧的肩上。
張閱寧瘦了,他的鎖骨像鳥類翅膀那樣凸起來一個小小的長三角。
“張閱寧。”初陽微弱的氣息鉆進了張閱寧耳朵裏,張閱寧感覺嗓子莫名地癢了起來。
他忍不住咳嗽了一聲。
初陽繼續(xù)問:“你這段時間,是不是過得很糟?”
張閱寧的眼睛紅通通的,血絲在他的眼白間爬行,外層又掛了一個很濃重的黑眼圈,連眼窩都凹陷了下去。
“不糟?!睆堥唽庉p聲笑了一下解釋,“因為你回來了。”
“之前呢?”初陽悶悶地問,“我沒回來的時候?!?
“那段時間,我覺得我離發(fā)瘋不遠了?!?
初陽抬起頭,在黑暗中註視他。
張閱寧說:“如果再找不到你,我就要去發(fā)一次瘋,然后徹底地麻木掉?!?
“我……”
“所以你明白嗎?”張閱寧又摸了摸初陽的下巴,初陽沒修剪干凈的胡茬刮蹭著他的手心,也像在搔刮著他的心臟。
他說:“只有你在,我才能正常地生活?!?
“我不太明白?!?
“正是因為你,我才走向了正常的生活?!?
這樣一說初陽更不明白了,他眨了眨眼睛,求問似地盯著張閱寧。
因為空間太黑,他只能看得到張閱寧那兩只眼睛中泛出來的一點點微光,很漂亮。
像螢火蟲。
“沒關系?!边@只螢火蟲說,“我們有的是時間慢慢去搞明白。”
說到這裏,張閱寧不得不問些現(xiàn)實的問題,“所以不能在學校上課了是嗎?”
初陽點點頭,“柳老師讓我去收拾東西,然后……”
“然后什么?”
“跟方同回家?!?
仿佛任何消息都再掀不起張閱寧內心的波瀾,他的語氣與之前無異,平靜中帶點溫柔。
“為什么是和方教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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