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閱寧沈默。
初陽唰地一下坐起來，目光直直地刺著張閱寧：“昨天你才說我們無話不談。”
張閱寧柔聲道：“我想核實清楚了再跟你說。”
“真的嗎？”初陽態(tài)度軟下去，似乎是怕張閱寧再生氣。
“嗯，睡吧。我今早的課是十點的，可能就出去一個小時，八點左右回來。”
“方同為什么要現(xiàn)在打電話？”初陽追問。
“因為他知道我這個時間點起床。”
“是嗎？”
“嗯。”張閱寧揉揉初陽的睡亂了的頭發(fā)，“別多想，昨晚很累吧？”
提到昨晚，初陽開心地笑起來，眉眼彎彎，“沒你累。”
“是啊。”張閱寧故作無奈，寵溺道，“但是我喜歡和你做這件事。”
初陽輕聲笑了，然后說：“你脖子有草莓印，等一下戴圍巾遮住吧，我衣柜裏有很多圍巾。”
“好。”
張閱寧起身要走，初陽卻又一下拽住他的胳膊：“去年的時候后悔跨年沒給你送禮物，今年我一定會給你送。”
“不會是圍巾吧？”張閱寧笑道。
“啊，”初陽立馬很喪氣，“不是買的，是，是，我親手織的。”
“真的嗎？”
“當然，我搜個視頻來就能學會。”
“好。”張閱寧湊下去親吻初陽的額頭，“今天先戴你的，下次就戴你親手給我織的了。”
2.
張閱寧輕手輕腳地洗漱好，光著腳來到床邊，初陽已經睡著了。
他躬身越過初陽拿到初陽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
初陽的新手機特別簡潔，除了幾個自帶的軟件外，就只有微信。
而且沒有密碼。
自從他回來之后，張閱寧都一直沒有機會問他為什么不用手機不上網了。當然猜得到部分原因是發(fā)病，以及他說的——對這個世界沒有感覺，不關心這個世界發(fā)生了什么。
此刻張閱寧非常慶幸初陽不上網，也不關心這個世界。
盡管好像這個世界每天都在折磨他。
張閱寧把網線剪斷，并把能上網的東西和鑰匙帶走，然后從外面把門反鎖上。
落地窗雖然沒有安防護欄，但是他相信初陽不會跳樓。況且，他也不會出去太久，見一面方同就回來。
7點15分，他在東南門附近上了方同的車。
方同戴著一副墨鏡，顯得很冷漠。但他的聲音卻溫吞又顫抖：“初陽怎么樣了？”
“他目前不會出事。”張閱寧道，“方教授，學校沒聯(lián)系你嗎？”
“聯(lián)系了，剛和院長見完面。”
“他們怎么說？”
“他們會及時調查那個微博博主，找到散播謠言的人。也會和警方合作，要去找初陽調查。”
“能調查什么？”張閱寧嗤笑，“他們前陣子難道還沒調查清楚嗎？顧召的死和初陽沒關系，要有關系也是和我有關系，我算是知道顧召和他對象鬧矛盾的一個人，也是我安慰他不要多想，也許就是我的一句不要多想，然后他就跳樓了，還要怎么調查？”
“你別著急，張閱寧。”方同自己也在慌亂，但是在學生面前他總要努力保持鎮(zhèn)定和理性，“我跟學校溝通了，初陽打我這件事算我們的私事，只要我不追究，就不會對學校構成影響，當然輿論除外。所以學校在輿論把控這方面做得很好，就是在保護初陽。我和初陽現(xiàn)在也已經算是相認了，陳立洲他們可以作證，我會找到他們錄制視頻去平息第一條謠言。至于第二條，我們也分析過，那個學生的言辭明顯是在極端地針對初陽，安一些莫須有的罪名。什么女裝癖，我都從來沒聽說過。”
“第三條是說顧召的死，這才是最重點的。”張閱寧冷靜下來，“因為涉及到人命，民心已經憤怒，輿論會迅速發(fā)酵，現(xiàn)在網友們都在極力要求學校和警方給一個調查方案和進度情況。”
“我對顧召沒什么特別深的印象，好像他不太喜歡這個專業(yè)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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