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緊急公關(guān)

從那天看到ge拍的照片開始，蔣律就有了不好的預感。那是獵人慣用的小把戲：用很多看似冠冕堂皇的理由，不動聲色地靠近。

老狐貍經(jīng)驗老道，處理男女之事游刃有余。他當然不會硬來，卻會有意無意提供很多接近他的契機。他信號釋放得不露痕跡，碰到合拍的自然而然就滾到一起，碰到硬骨頭就全身而退，不留下任何把柄。

蔣律揉揉眉心，邊擼著minimax，邊將今日種種覆盤一遍，吃不準ge還會不會有進一步動作。

reba：【aidan，在忙嗎？我正好逛到你家附近，出來喝一杯？】

他不假思索左劃對話框，刪除。

幾分鐘之后，手機嗡嗡響起，一聲聲敲得蔣律愈發(fā)心煩。

“餵？reba？”

“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呢？”她嬌嗔著責備。

蔣律語氣平淡，“不好意思，沒留意到。”

“哦，沒事。有空嗎？出來喝一杯。”

“不了，我還有很多事要忙。”蔣律強壓住不耐煩，今天這對男女輪番上陣，著實有點鬧心。

“我都到你小區(qū)門口了，找你談點公事。”對方不依不饒，壓根不給他拒絕的時間，說完就掛了。

蔣律隨意套了件衛(wèi)衣下樓，眼神只在她臉上短暫停留，四周是難以忽視的、她身上散發(fā)的幽幽香氣。

天色將暗，reba穿了件低胸v領(lǐng)針織衫，倚著路燈，妖嬈迷人，“來啦。”

蔣律喉嚨應一聲，腳步停在離她幾步之遙的位置。“說吧，什么事？”

reba是個聰明人，“不喝酒也行，有正事要說。ge明年退休，老人家說讓我自己找出路。我現(xiàn)在工作嚴重不飽和，aidan，你看我當你助理怎么樣？”

蔣律雙手插袋，坦然應對：“從匯報架構(gòu)來說，我暫時沒有資格單獨配一個助理。何況cindy干得很好，我沒有理由換掉她。”

“匯報架構(gòu)可以不變，我繼續(xù)匯報給ge就行。我只是希望可以和你一起工作，現(xiàn)在，以及回美國以后。”

rebbeca沒等到回覆，自作主張安排：“實習生直接開掉不費事的，本來也干不了什么活。你說對吧？”

蔣律抬眸望去，“我外派到上海，不想對這邊的事情指手劃腳，目前也不需要額外的助理。還有個會，先回去了。”

reba無謂地聳聳肩，笑容不變，“行啊，你再考慮一下。”

她紋絲未動，饒有興致目送著蔣律的背影漸行漸遠。她隨手拍了張照片，思忖十幾秒后發(fā)了個朋友圈，配文：「月色很美。」

陳念這會正在房間苦憋開題，一籌莫展之際，cindy的電話如一顆重彈炸碎了夜晚的寧靜。

“reba那個妖精發(fā)的朋友圈是什么意思？？？”cindy聲音沙啞，有很重的鼻音。

“她發(fā)什么了？”

“你快去看看。”

陳念疑惑著打開朋友圈，驟然屏息怔住。

說實話那個背影，模糊得很，再加上光線昏暗，可以解讀為任何人。可陳念一眼認出那是蔣律和他家小區(qū)門口。

“蔣律在搞什么？被這種貨色攻陷了？”cindy在沙發(fā)上躺了一整天，刷到這條朋友圈時差點沒咳死。

“我不知道呀”，陳念是真不知道，理智告訴她應該不會，可現(xiàn)實人家下了班還約在家門口見面呢。

“我靠！我靠！vivian在群裏艾特她問是不是aidan家，她回了個害羞的表情。”

“害羞個什么勁，她想組撒？”

“這是宣誓主權(quán)嗎？”

“你說蔣律看到她這個朋友圈什么反應？”cindy激動不已，一句接一句。

“啊？”陳念這下是真的詞窮了。她攥緊手機，一只手狠摳著書桌邊緣的木屑；某一下用力過猛，指腹被剌破，疼得忙縮回手。

cindy安靜幾秒，“姐幫你調(diào)查清楚，你好好睡覺，明天進公司聊。”

陳念對蔣律的喜歡，cindy多少是能察覺出的。少女般的純情從不適合在職場這樣的環(huán)境裏生根發(fā)芽，可偏就是這份與周遭顯得格格不入的真心更能打動人。她本無意插手別人的感情問題，卻又在這樣的夜晚被激起了一股俠義心腸。

可具體怎么調(diào)查呢？當事人一個是老板，另一個一味打太極耍著大家團團轉(zhuǎn)。她總不能直接沖進蔣律辦公室，質(zhì)問他朋友圈是什么意思。

陳念覺得今天的開題報告是寫不好了，她頻繁下拉刷新朋友圈，想看看蔣律會不會點讚或回覆什么。

并沒有，陳念隨即腦補出各種可能性，或許人家正私下裏甜言蜜語。她越想越煩躁，頭埋進枕頭，悶聲大喊：“煩死啦！”

第二天一早，助理們默契地撇開reba拉了個群聊。有人翻出年會reba和蔣律站在一起談話的照片，分析得頭頭是道、煞有其事。

【那時候就覺得兩人站一起還挺養(yǎng)眼，沒想到暗度陳倉了！】

八卦一起，一時半會停不下來。

接著有人分享了家庭日的合影，reba上半身微微側(cè)向蔣律，笑得很甜。

也有人說蔣律看著不像喜歡reba的樣子。

【哎呀，欲蓋彌彰呀，懂伐啦？】

群裏你一句我一句，擾得陳念莫名心煩。她索性開了靜音，鉆進茶水間打算泡杯咖啡喝。人剛走近，視線內(nèi)閃著一對身影：reba正低聲跟蔣律說著什么，眉眼彎彎。陳念識相地調(diào)轉(zhuǎn)方向，端著空馬克杯又回到工位。

蔣律聽見動靜撇過頭，恰好捕捉到陳念的背影。他剛剛再一次拒絕了reba的請求；reba也不生氣，末了還丟了一句：“隨時待命為他效勞”，聽得他莫名火大。

他憋著火，回到辦公室，翻出和陳念的對話框，【昨晚開題寫得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