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疑像是一顆種子,從那個夜晚之后就種在了徐知的心裏,他開始比以前更加的關(guān)註起劉默。
大多數(shù)時候的劉默都是正常的,樂觀,向上,成績優(yōu)秀,一個家長老師口中的好孩子,可每當劉默受到欺負的時候,徐知總是能發(fā)現(xiàn)隱藏在他眼裏晦暗不明的殺意。
徐知心裏充滿了擔憂和害怕,他試圖將劉默的異樣告訴劉默的外公外婆,但那對質(zhì)樸單純的老夫妻卻沒把徐知的話當真。
那個暑假,徐知回了一趟老家,在那裏認識了王誠。
王誠那時辭去了醫(yī)院的工作,出國學習催眠,徐知和他認識的時候他剛剛從國外進修完回來,開了一家咨詢室。
徐知是陪著家裏人逛街時看到了他咨詢室的牌子,出于好奇和心裏積壓的關(guān)于劉默的疑問,徐知走進了王誠的咨詢室。
王誠是個商人,他和徐知簡單聊了一下,便知道從這個少年身上他得不到利益,他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而是溫和的建議徐知帶著劉默過來看看。
這句話不過是為了把徐知打發(fā)走,畢竟他還要去招呼別的客人。
卻沒想到徐知擔心劉默的情況惡化,幾天后真的帶著劉默來了。
王誠看到劉默的第一眼,滿臉都是驚訝,但他很快將之隱藏起來,笑著迎上去。
餐桌對面,兩人對峙著,徐知心裏對劉默充滿了愧疚,在劉默那句‘你也配’出口之后他的思緒回到了過去,想起了許多,正當他沈浸在過去時,劉默扔筷子的聲音驚醒了徐知。
徐知抬頭看他,目光裏多是忐忑。
劉默背靠在餐椅上,說話漫不經(jīng)心:“我剛醒,有些細節(jié)記不住,劉赟溪來干什么?”
“他來問劉默要個東西,”徐知知無不言:“好像是他父親遺囑上的東西,但具體是什么我不太清楚。”
“劉赟溪拿到了?”
徐知搖搖頭:“沒有。”
“劉赟溪現(xiàn)在在哪?”
“我把地址寫給你,”徐知本來想找個紙條,忽然想到了什么,走到一旁的沙發(fā)旁翻開自己的包拿了個手機遞給劉默:“這是我不常用的一個手機,你先用著,我把劉赟溪現(xiàn)在的地址發(fā)到裏面了,你原來的手機……一直被劉赟溪監(jiān)聽。”
劉默沈著臉接過來手機,在手裏轉(zhuǎn)了一圈,對徐知說:“徐知,你猜當年王誠為什么要收你當他的徒弟?”
徐知不知道劉默為什么要突然問起這個,他疑惑的看向劉默:“怎么突然說起這個?當年的事情難道你清楚?當年是我非纏著師父學,他正好也要需要一個傳承。”
劉默捏著手機站起來,拍了怕他的臉,陰惻惻的笑了一笑:“徐知,你不好奇,為什么我好像什么都知道嗎?作為一個分離出來的人格,我怎么會知道這么多東西?”
徐知心裏升騰起不詳?shù)念A(yù)感,他努力保持著鎮(zhèn)定:“精神障礙沒有精確的解釋,你被迫沈睡時能感知周圍發(fā)生的事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只能說我學藝不精。”
劉默呵呵笑了幾聲,讚同的點頭:“你確實學藝不精,但這不怪你,畢竟,王誠根本就沒有好好教過你。”
“劉默,你別胡說。”徐知皺眉,他總覺得劉默要說出什么他不想聽到的話。
“好,那我們不說這個,”劉默說:“我們說一下那兩個可憐的孩子,你不覺得奇怪嗎?他們兩個,記憶總是殘缺的,一個只記得劉赟溪的愛,一個只記得你給他造的虛假世界。”
“劉默,你出過車禍,頭部受過傷,出現(xiàn)記憶偏差很正常,”徐知深吸一口氣,不愿意和他繼續(xù)這個話題:“你不是要去找劉赟溪?”
“如果我讓你來彌補我,你要怎么做,說來聽聽。”
徐知被劉默跳躍的思維弄得有些崩潰,他氣急敗壞的開口:“我的自私毀了你的人生,現(xiàn)在你要我怎么配合你都好,就算要我的命我也認!”
劉默瞇了瞇眼睛,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腦袋,像是安慰像是警告:“好了,別生氣,徐知,我不要你的命,只不過,你該醒過來了。”
說完,劉默揚長而去,留下徐知一個人站在原地,雙眼迷離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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