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彥幾人看著她的神色,也都明白,主子籌謀了近十年,如今準(zhǔn)備快刀斬亂麻了。
原本聞墨弦一回蘇府,便打算處理心昔閣那邊的事務(wù)。只是有顧流惜在,她自然不肯聞墨弦一回來就操勞,最后逼得聞墨弦乖乖地休息了一天。
這要換做以往,蘇彥他們再怎么擔(dān)心,也只能無奈由著她。如今見這位看似溫潤實則固執(zhí)的主子,在顧流惜面前如此乖覺,心下不由暗嘆,總算有人能好好管著她了。
紫蘇許久不見聞墨弦,眼看她瘦了一大圈,心疼得眼淚直打轉(zhuǎn),因此跟著顧流惜可勁得給她準(zhǔn)備補身子的。
對于這些大補之物,聞墨弦素來不喜,可苦于顧流惜督促,而且許多還是出自她手,再怎么不喜歡,聞墨弦還是不愿浪費她一番心意,總是給面子的喝一些。
此時蘇州已經(jīng)入了冬,十一月的蘇州依稀帶上了寒意,加上前日下了場雨,整個墨園透著一股水汽的濕冷。院內(nèi)的合歡樹葉子已然落了大半,上面零星掛著一些莢狀果實,許多成熟后落在地上,被人清理干凈了。
許多花兒也已然枯萎,不過西邊那一叢翠竹依舊青綠,整個墨園雖有蕭瑟之意,卻不失生機。
片刻后,一抹窈窕身影穿過一路的濕潤水霧,朝著墨園而來。她著一身藍(lán)色衣衫,步履輕盈無聲,素手端著一個托盤,盛著一個白玉盅,她衣衫單薄,卻也不介意外面濕冷的寒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徑直進了聞墨弦的書房。
聞墨弦手里正握著一支狼毫,低眸看著書桌上的信箋,似在沉吟思索。
門被輕輕推開,帶進一股濕冷寒意,不過一剎那,便很快被來人關(guān)好。聞墨弦輕蹙的眉頭瞬間舒展,放下手中的筆,抬頭溫聲道:“才穿這么一點,冷么?”
顧流惜笑著搖了搖頭:“我素來耐寒,又有內(nèi)力在身,并不覺得冷?!?
倒是聞墨弦,即使病癥去了,卻依舊畏寒,因此屋內(nèi)早就燃起了碳火。顧流惜問過蘇若君,蘇若君卻是說,聞墨弦體內(nèi)寒毒積聚十年多,傷了身子,即使不會再如以往那般難熬,卻也比一般人畏寒。
因此,此時顧流惜只是將東西放在一旁,并未立刻近聞墨弦身,免得寒氣激了她。
聞墨弦自然曉得她的心思,嘴角微挑:“做什么離我這么遠(yuǎn),怕我吃了你么?過來。”
顧流惜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估摸著已經(jīng)不大冷了,也就乖覺地靠了過去:“若君說了,你寒癥雖除,可到底損了身子,現(xiàn)下又無內(nèi)力,更得小心著?!?
拉著她坐在自己身側(cè),聞墨弦有些無奈:“可這也太過了,你不要總對我小心翼翼的,我又不是瓷器,碰一下不會碎的?!?
顧流惜臉色有些薄紅,卻依舊認(rèn)真道:“當(dāng)心些總歸好,而且……我習(xí)慣了這般,不覺得過。”
聞墨弦知道拗不過她,也不多言,瞥了眼一旁的湯盅,輕笑道:“今日又給我備的什么湯?”
顧流惜將湯盅端了過來,眼里卻透著絲狡黠:“你閉上眼睛,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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