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沈默了片刻，剛想說什么，卻被一旁的沐陽搶了先。
“經過科學處理的氰/化/汞可以用于制作殺菌皂，但是使用不正確的氰/化/汞便會危害人的生命，醫學研究本身是非常令人敬佩的行為，但在這過程中若是穿插了私心，那么就會立刻偏離航線，終將傾覆。”
沐陽冷冷地看著賀若飛：“醫學研究必須摒除私心，否則不能稱之為研究，而僅僅是達到目的的手段。”
文明驚訝地看著沐陽，卻看到她冷漠的臉上還流露出一絲悲憫，文明立刻心痛了一下，握緊了沐陽的手。
沐陽看著文明，堅定地補充道：“當然，沐關山和裴瀚海他們也絕對不會逃脫法律的制裁。”
賀若飛沈默了半晌，抬起頭，臉上一瞬間閃過一絲狠戾，卻很快消失得無影無蹤，他再一次慵懶地翹起二郎腿，轉向文明：“文警官，我承認，沐小姐的話慷慨激昂，似乎很有道理，但是和沐關山他們利用這項技術從中獲利相比，我只是將一個醫學上已經被判定為死亡的人覆活了而已。
誠然，我可能觸犯了一些道德倫理，但是相比之下，若說是要我接受法律狠狠的制裁的話，恐怕也有些不妥吧。”
文明沈下眼眸，捏緊了拳頭。
“文警官，現在要我和您走嗎？沐小姐作證，我沒有拒捕，剛剛只是因為我的生命受到了威脅，才不得以劃傷了你，先道一聲抱歉。”賀若飛微微頷首。
“走嗎文警官？還是說等你的逮捕令，我都可以，不過我要先聯系一下我的律師……”說著，他鎮定自若地站起身，走到文明面前，微笑著舉起了手機。
“你會使用弓箭嗎？”沈默了半天的文明突然看向他，一字一頓地說了出來。
賀若飛臉上自始至終都若有若無的笑意在一剎那突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瞇了瞇眼睛，臉上的神情顯得十分狼狽。
“5月23日晚上，用弓箭追殺沐陽的人，是你吧。”
房間裏的空氣瞬間凝固，三個人都在一剎那屏住了呼吸，只能聽到交錯縱橫的心跳聲此起彼伏。
“是你！”片刻后，沐陽因震怒而顫抖的聲音響起。
“……我不知道你們在說什么。”賀若飛轉過身，背對她們走向了電腦。
“你最好別動。”
“咔噠”一聲，賀若飛震驚地回過頭，便看到文明手中舉著一個小小的手/槍。
“‘野馬’xsp，品味不錯。”他頓了頓，微微扯動了一下嘴角，雙手抱在胸前，原地站定。
文明調整了一下站姿，凜冽的眼神射向面前那個思慮重重的男人：“你為什么要追殺沐陽？”
“我說了我沒……”
“查你在國外身份的時候，我不小心查到了這位何同學可是精通箭術，在射箭比賽中拿過幾個獎，不過后來沈迷于改造弓箭，倒是不再出來參加比賽了。”文明憤怒地打斷了他的狡辯。
“鎢的硬度大，化學性質穩定，又是你在朵麗就可以搞到的東西，所以你應該相當滿意自己造的箭吧。”
賀若飛兩手一攤：“不瞞你說，確實玩過幾天射箭，不過早就棄了，再說我之前并不認識沐陽，又為什么要殺她呢？”
“哼，不認識？在沐陽奶奶的葬禮現場撞見我們兩的時候，你對沐陽的出現并沒有表現出一絲的驚訝，明明那天應該是你第一次見她才對，但你卻默認了大明星沐陽出現在這裏的合理性，也就是說你早就知道她的身份。”文明回憶著那天的場景，腦中將一切都串聯了起來。
沐陽的雙手微微有些發抖。
賀若飛輪流看著她們兩個，最終怪異地咧了咧嘴：“文警官，你真是讓我開眼了，惹到你是我犯下的最大錯誤，現在我才想明白，那天在巷子裏偽裝成沐陽、真正中箭的人就是你吧。”
文明的臉色冷了下來，她緊了緊手中的槍，聲音嘶啞：“為什么要殺沐陽？！”
“我沒想殺她，只是想給她一個警告，和之前那些家伙一樣。”賀若飛看了看沐陽，苦笑了一聲。
“之前那些家伙？難道……”沐陽感到自己突然被回憶淹沒。
“我查過，在你和沐關山斷絕關系之后，你身邊出現過一些想要對你不利的人吧，其實那些人就是翟森和裴瀚海他們派的，至于目的則和我一樣，都是覺得你可能知道再生移植技術的事情，放任你在外面太不安全，所以想給你一個警告罷了。”
文明一下子想起來沐陽跟她說過大學時練習過肩摔的緣由。
“不過后來可能是沐關山發話了，也可能是他們自己查到，反正經過一系列調查，他們覺得你應該是不知道這件事的，所以也就放棄了對你的恐嚇。”
“不過我并不相信，當掌握這項技術之后，我就發現了你這條與家族斷絕關系的漏網之魚，便也想嚇嚇你罷了，所以你看，我才是那個真正想拼命保護這項技術的人。”賀若飛聳了聳肩，大言不慚地說道。
“現在，讓你接受法律狠狠的制裁，沒什么不妥了吧。”文明冷冷地打斷了他自我感覺良好的一番發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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