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龐然大物趁著夜幕開入了郊區的一片樹林之中,時間已經到了晚間的九點半,谷奕拉了手剎熄了火,眾人便算是在這裏安頓了下來。
谷奕和莊琳菲一前一后,從駕駛室回到了休息區,看著沙發上沈默著眾人,谷奕率先坐下,莊琳菲也跟著坐在了她的身旁。
被嘟嘟控制著的2號偷眼瞧了一下大大,見大大面色嚴肅,似乎是在生氣,她便埋下了頭,不敢說話了。
肖晴一貫地沈默,只是眼裏的擔憂誰都看得出來。洛言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對于目前的狀況,她還未能很好地理解,再加上她后背上還有傷,此刻她的臉色有些發白,精神有些不濟。莊琳菲則是欲言又止,全是因為谷奕目前的狀態帶給她一種壓力,有些話她不知道該不該開口告訴她。
到底谷奕是這些人中的最高長官,她率先發話了:
“言,你的傷怎樣了?”
“沒什么大礙,剛剛肖晴幫我上了藥,包扎了一下,不是很嚴重的傷。”洛言說道。
“那好,那我們現在先來理一理目前的狀況。那個殺手醒了嗎?”她看向昏死在地面上的那個女人。
“一時半會兒還醒不來,我那下子打得很重。”洛言說道。
“等她醒了,就審問她。她現在是最后的線索了,如果連她這個線索也丟了,我們就會再次變成沒頭蒼蠅。”說著,她將視線轉向2號,看著她低著頭不說話的小模樣,谷奕到底還是有些心軟,說道:
“抬起頭來看著我。”
2號緩緩抬起頭,濃密纖長的睫毛抬起,那雙蔚藍的眸子看向谷奕那張熟悉的面龐。只聽谷奕問道:
“現在你是誰?”
“大大…我是嘟嘟啊…”2號小心翼翼地說道。
谷奕對這個答案一時間并沒有什么表示,莊琳菲卻急了,抓住谷奕的手臂,說道:
“奕,我能感受得出來,雖然身體不是,但人格真的是嘟嘟。”
“琳菲,你先別說話,我來問她。”谷奕拍了拍她的手背,讓她稍安勿躁。
“那你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喊我大大?”谷奕再次看向那張與自己一模一樣的面龐,輕聲問道。
“因為大大告訴嘟嘟,嘟嘟是小天使,每一個小天使都有一個大天使爸爸。嘟嘟覺得大大是嘟嘟的大天使爸爸,所以嘟嘟覺得應該喊大大叫大大。”
這個邏輯不清晰的解釋讓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不過莊琳菲倒是敏感地紅了臉龐,她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大大這個稱謂竟然還有這樣的含義,之前她一直問嘟嘟,嘟嘟都死咬著不肯說出來,如今卻在這樣的情況下讓她知道了。一直板著臉的谷奕在聽到這個答案后總算笑了,抬起手摸了摸2號的腦袋。
“嘟嘟,對不起,大大兇你了吧。”
2號搖搖頭,眼裏含著淚水,撲進了谷奕的懷抱,奶聲奶氣地喊著大大,在她懷裏蹭來蹭去,與小家伙的習慣如出一轍。
“阿奕…這是什么情況啊?”洛言一臉驚異地看著面前的畫面。
“說起來很覆雜,簡單來說就是這個克隆人的身體目前是被嘟嘟完全控制住的,所以雖然身體不是嘟嘟的身體,但她就是嘟嘟。”
“嘟嘟?”肖晴嘗試著喊了一聲。
2號回頭,看到了肖晴,然后裂開嘴笑了,又撲過來抱住肖晴直蹭,嘴裏喊著:
“小晴老師…”
肖晴淚水也下來了,她對嘟嘟的寵愛不亞于谷奕和莊琳菲,嘟嘟的失蹤讓她的內心極為煎熬,如今雖然沒有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卻再次聽到了熟悉的呼喚,這讓她激動不已。
洛言雖然心中還有疑問,但既然谷奕確定了這個克隆人目前是嘟嘟的人格在控制,她也就釋然了。她也湊了過去摸了摸她的腦袋,換回了一句:“洛阿姨。”她內心一軟,也笑了出來。
久別重逢的眾人親熱了一番,谷奕便開始詢問嘟嘟一些她們想知道的事情。嘟嘟還太小,什么事情都不懂,也說不出個所以然。所以,聽嘟嘟斷斷續續將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之后,谷奕她們得到了一個模糊的答案。
嘟嘟目前正被囚禁在一個大房子之中,大房子是嘟嘟的稱呼,在谷奕她們看來大約是別墅一類的建筑。這幢建筑裏有秘密房間,聽嘟嘟的敘述似乎是秘密實驗室。嘟嘟說,一群穿著白大褂的人,看起來像是醫生,總是在她身上貼各種奇怪的東西,動不動還要給她打針。有好多稀奇古怪的機器。后來她們還在她腦袋上戴上奇怪的頭盔,戴上之后她總是很困,然后就睡著了,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嘟嘟還說,她今天發現,自己似乎能夠通過別人的眼睛看到外面的世界,她也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
莊琳菲聽后心疼不已,嘟嘟這會兒似乎也是累了,問了那么多,小姑娘其實也沒能說出多少有用信息。于是莊琳菲便帶著她去臥室休息了。
“阿奕,這么看來,上帝瘋子似乎是通過嘟嘟來控制這些克隆人的。”洛言擔憂地說道。
“是啊,嘟嘟和我有精神上的聯系,和那些克隆人也有,她能夠作為媒介,這件事恐怕是上帝瘋子一早就計算好的,所以她才要把嘟嘟擄走。她年紀小,比較容易控制。”
“實在太喪盡天良了,那么小的孩子,竟然會被如此利用,這些人還是不是人啊!”肖晴極為氣憤。
“想要知道別墅的位置,就必須得問問這個家伙了,就算她不肯說,咱們不擇手段也要問出來。”谷奕看著躺在地上的那個女殺手,走過去蹲□,拉起她的衣襟,說道:
“你還要裝睡到什么時候,是時候醒醒了。”
那女殺手見沒必要再裝下去了,便幽幽地睜開了眼睛。谷奕松開手,她摔回了地上,狠狠地瞪了谷奕一眼。谷奕面色不變地問道:
“你叫什么名字?”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女殺手嘲諷地說道。
“我勸你要看清現狀。要知道現在你們的任務已經失敗,你們的老板必然要放棄你們。我知道你們都是亡命之徒,對于自己的性命看得一點也不重。但是不知道你對于親人的性命又是怎么看的了。”
“你什么意思?”女殺手瞇著眼睛看她。
“我什么意思你很清楚。”谷奕捏住她的下巴,細細打量著說道:“讓我來看看你這張臉,跟我打暈的那個女人有七分相像,你們是親姐妹吧。還有死在停車場裏的那個女人,雖然不是你親姐妹,卻應該是你愛人吧。現在你愛人死了,你的親姐妹還沒死,但是更糟糕的是,她現在暈倒在了案發現場,一定已經落入了警方的手中。你覺得你老板會怎么做?為了杜絕后患,他還會留著你親姐妹的性命嗎?”
女殺手臉色唰的一下煞白,谷奕感受到了她渾身都在細微地顫抖,只是刻意壓制著,不那么明顯。
“怎么了?被我說中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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