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仍飄散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沐深行牽著她穿過走廊，接近門口的時候她有些怕了，他卻堅定地握緊她的手，把她帶了進去。
沐瑸剛從昏厥中醒來，看到這一幕還無法順氣。沐芊走到他床邊，抬眸看了沐深行一眼，他才將將松開，深邃的眸子沉靜地盯著他。
“爸爸，你好些了嗎？”
綿軟怯懦的一聲，她幫他把被子往上掖。沐瑸憋著的那口氣稍稍捋順，握緊她柔軟的小手：“你告訴爸爸，是不是他強迫你，啊？他對你做了那種事，你怎么一聲都不吭，他兇你了……”
“他沒有。”
沐芊搖頭，回握著他的大手試圖緩和他的情緒。身后忽然傳來平靜低啞的嗓音，沐深行開口：“我強迫過她。”
她一驚，沐瑸的臉色更是震住，胸腔劇烈起伏。他揮開他覆過來的手，蒼老的手指顫得厲害，抓過床頭的果盤朝他砸去。
他沒有躲，竹編的盤子劃過他下頜，擦出一道細細的紅痕。
小柑橘滾落一地。
“你給我離遠點……你這個禽獸，我怎么教你的，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你給沐芊道歉沒有……”
“道歉了。”他低低道，“那件事是我不對，我該死。”
沐瑸直直看著他，神情緩慢而劇烈地變化著，有種滿含怒氣又恨鐵不成鋼的感覺。他看向沐芊，“你就這樣放過他了？還做那個，人流手術？”
她低頭，眼眶發紅。
“當時她太小，我以為我們有血緣，所以沒有要孩子。”沐深行解釋，把她牽過去輕輕環住，
“現在不是了。我愛她，會一直對她好的。”
低沉的嗓音帶著徹骨的疼愛，沐芊錯愕抬眸，盈滿淚水的眼睛望著他，被他用力抱緊，他輕輕摩挲著她頭發，對沐瑸道：
“爸，我要娶她。”
“dna的鑒定書已經發給你，在郵箱。如果可以，我想這個月就訂婚……”
沐芊從未想過他會說出這種話，濕潤的眼睛睜得圓圓的。他眸色依然平靜，語調堅定緩慢，如同在陳述一個既定的事實，毫無半點猶豫。
沐瑸快被他氣死。
親緣鑒定的結果他看過，那時是沐雪晴做的。但情況不同，沐深行是他親生的兒子，他從未想過會有這么一天。
“……你們這樣有多久了？瞞得這么好，如果不是媒體曝出來，我還蒙在鼓里！……虧我還讓你和她在錦城同住那么多年……你不把她當妹妹，我一直把她當我女兒！……這種手術對女孩子傷害多大，你也知道她年紀小，輕描淡寫就想蒙混過去，真是混賬！……”
沐深行沒有辯駁，一直任他罵。等他沒了力氣，差不多也是妥協的時候了。
沐瑸讓他出去，要單獨跟沐芊說話。他靜靜看了她一眼，微抿薄唇走了出去。
沐瑸頭疼地嘆了口氣，半晌才道：
“芊兒，不管你是不是我親生的女兒，都是這個家的一份子。他要是勉強你，強迫你和他訂婚，你不喜歡他，那就可以不嫁，不要委屈自己，爸爸會為你做主……你告訴我，你和他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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