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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4 章（3 / 5）

“天馬上就要亮了，他們已經(jīng)走了。”

“你怎么知道？”

“穿著夜行衣的黑衣人，會在白天殺人嗎？”

蘇細(xì)想了想，那也不一定呢。

兩人一道出了花樓，天際處已泛出一點(diǎn)魚肚白。幾絲朝霞被拉扯著，輕輕延展開去。

喧鬧的花樓外，是較為冷清的街道。

顧韞章帶著蘇細(xì)一路回家，兩人行在寬長的青石板磚上，從青巷出去，便能看到早起支起的小攤子。

攤子上冒出氤氳熱氣，浸著香甜飽滿的味道。

顧韞章仰頭看天，道：“到時辰上朝了。”

……

花樓一案，剛剛才當(dāng)了沒幾日的太子就被廢了。

蘇細(xì)掰著手指頭給這位太子數(shù)了一下，也就十天的功夫。

“嘖嘖嘖，堂堂太子，皇家子弟，居然做出這種事情來。老奴可是聽說這畜牲連宮里頭的宮娥都沒放過呢，若非大皇子發(fā)現(xiàn)的早，還不知要死多少人。”

聽著養(yǎng)娘的唏噓聲，蘇細(xì)想，這大皇子也不是什么好東西。

如今，這位十日太子可變成了京師里頭一等的笑話。而顧韞章也因著這件案子，被圣人賞識，擢升為正五品文淵閣大學(xué)士，正式入駐內(nèi)閣。

暑氣漸消，過了秋分不久，便是中秋。

甄家人收拾好行囊，準(zhǔn)備在中秋前回姑蘇。

甄家待顧韞章極好，視若已出。聽到顧家出事，還千里迢迢趕來，雖然其中之一也是為了甄秀清的婚事，但不可否認(rèn)，若無甄家的支持，便不會有如今的顧韞章。

甄家一行人在京師內(nèi)也住了小半段日子。相比起處處繁華的京師，他們還是更喜歡姑蘇。

顧韞章替甄家人安排好了馬車，甄家二老爺先扶曲氏進(jìn)馬車廂，然后與顧韞章道：“瞧見你沒事，我也就安穩(wěn)了。日后，不管事成還是不成，甄家的大門永遠(yuǎn)為你打開。”

“你要是想回來瞧瞧我們，就回來瞧瞧我們。”

“嗯。”顧韞章不是一個性子外放的人，他看著面前面容漸老的甄家二老爺，想起當(dāng)年他趕著一輛馬車，從姑蘇風(fēng)塵仆仆的過來，將奄奄一息的他和元初抱上馬車的場景，下意識便攥緊了盲杖。

若有可能，他希望這一切并不會牽連到他們。

甄家二老爺看著面前不知何時長大成人的顧韞章，心中酸楚。

當(dāng)年他剛剛將顧韞章和顧元初從顧家?guī)С鰜淼臅r候，一個孩子看不見，一個孩子瘋瘋傻傻，連飯都不曉得吃。

那時候，他們才堪堪九歲和三歲。他實(shí)在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才會對這么小的孩子下此毒手。

他散盡家財，為兩個孩子治了病。在前往錦霞寺的路上，遇上了藍(lán)家人。后來得知一些真相，他也問過顧韞章。

少年雖小，但滿面恨意，雙眸空洞而陰鷙。

二老爺勸不住，他想，若是他，也定會去做吧。

“我們要走了，奉丹，你一定要好好的。”

奉丹？

站在一旁的蘇細(xì)偏頭朝顧韞章看一眼，卻沒說話。

坐在馬車?yán)锏恼缧闱逋蝗涣闷瘃R車簾子，朝蘇細(xì)招手。

蘇細(xì)神色疑惑地走過去，想著這女人難道還不死心？

“我們都是可憐人，不要愛上他，蘇細(xì)，你會后悔的。”甄秀清看著蘇細(xì)，壓著聲音，“我知道你不信我，若你想知道真相的話，便去錦霞寺尋一個和尚。”

錦霞寺？和尚？難不成就是上次來給她瞧病的那個和尚？

蘇細(xì)還想問，那邊甄家二老爺已經(jīng)與顧韞章話別，正走過來。

甄秀清立時放下了簾子。

馬車轆轆而去，甄家一行人漸漸行遠(yuǎn)。

待甄家人去后，蘇細(xì)詢問顧韞章，“奉丹是你的字？”

“嗯。”顧韞章點(diǎn)頭道：“當(dāng)年父親替我取的，”頓了頓，男人又道：“在我父親最后送來的一封家書中。”

顧韞章的神色很平靜，蘇細(xì)卻明顯察覺到顧韞章稍抿起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