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與肌膚之間氤氳出乳白色的邊界，項適原的話語卻能刺破所有曖昧，血淋淋直指人心。
“你上次問我是不是可以算是在一起了……”項適原慢慢開口，“我做不到你說的正常和普通，你也接受不了我的掌控欲和占有欲。”
郁清彌原本火熱的一顆心涼了半截。
項適原不放松地註視著他：“現(xiàn)在輪到我問你一次——彌彌，要跟我在一起嗎？”
同樣的用詞，由不同的人在不同的情境中說出，含義可以千差萬別。
郁清彌當(dāng)然知道兩者之間的天塹，苦笑了一下：“當(dāng)你的金絲雀？”
“對，”項適原竟然還噙了點(diǎn)笑意，手指下移，摸了摸他的脖子，“當(dāng)我的小狗。”
郁清彌似懂非懂。
“……如果我不答應(yīng)，你會強(qiáng)迫我嗎？”
項適原的回答坦蕩得讓郁清彌兩眼一黑：“嗯，我會硬來。”
他看著郁清彌用眼神無聲地控訴他不要臉，反而心情挺愉快的：“但我希望你樂意一點(diǎn)。也沒有那么勉強(qiáng)吧？今天你沒有喝醉，總不能又推托到吃了藥上。”
郁清彌實在沒有臉說自己是不情愿的。
前一秒他們還在吵架，后一秒就因為項適原主動示好，又上床了。
郁清彌有些后悔地掩住臉：“我真的不是……”他想說他不是那么放蕩的、沒有底線的人。他不想被誤會。
“我知道。”項適原替他說了出來，“只是因為對象是我，所以你才愿意，對嗎？不管是這次，還是在康沃爾海邊那次。”
肌膚尚未貼近，彼此的信息素就又交融到一起，逐漸濃烈。
郁清彌做愛做出了心理陰影，怕又剎不住車，趕緊讓項適原收斂一點(diǎn)身上的氣息。
“收斂有什么用，你身上都是我的信息素味道。”項適原笑了笑，反而欺近他，“上次見面之后，我想我可能不會再來這座城市了，可是你給我發(fā)了信息。”項適原將額頭貼近他的，“看到你爬上船頭的那一刻我才意識到，如果你今天真出了問題，我不知道我會做出什么事。”
項適原將手掌虛虛攏在他的咽喉上，微微垂目：“彌彌，不只有你在籠子裏，我也在籠子裏。”
郁清彌沒想到他會這么說。
如果說郁清彌十二歲之后的人生被帶入了并不歡樂的歡樂場，也許項適原從剛出生開始便戴上了鐐銬。他覺得自己好沒用，他肯定自己沒有受虐的愛好，怎么就寧愿項適原兇他也不愿意看這么高傲的人似要低頭的模樣呢？
他還沒來得及想清楚，在觸到那半是黯淡半是泠然的眼神時，已經(jīng)伸長雙臂，勾住對方的脖子。
項適原將臉埋進(jìn)他的頸窩，聲音有點(diǎn)悶：“答應(yīng)了？”
竟像是在請求他。
“我……我……我有條件。”郁清彌鼓起勇氣，認(rèn)真面對他，“你也要為自己的決策付出代價。”
挺可愛，項適原想。絞盡腦汁地?fù)?jù)理力爭，臉頰鼓鼓的，讓人想咬一口。
他揚(yáng)起一邊眉：“跟我談條件？我要是不聽呢？”
剛剛不是還希望我樂意一點(diǎn)嗎。郁清彌不滿地瞪過去，卻發(fā)現(xiàn)項適原一臉輕松，像是在逗他玩。啊，這個人真可惡，跟他用做生意的技巧呢，在談感情的時候讓他心軟，在談利益的時候態(tài)度強(qiáng)硬！“你不是要說服我答應(yīng)嗎，怎么說話總是把我往外推呢。”他翻起舊賬來，“有時候還好兇。”
項適原看著他委屈的樣子，不著痕跡地問：“那你覺得應(yīng)該怎么說服你。”
郁清彌沒經(jīng)過思考就磕磕絆絆說了出來：“你先哄哄我，畫個餅也好，我答應(yīng)了以后自然不好說自己是被強(qiáng)迫的。到時候你不想兌現(xiàn)的話，再……”郁清彌的聲音郁悶起來，“那我好像也沒什么辦法。”他認(rèn)清了現(xiàn)實，“不管是我現(xiàn)在不答應(yīng)，還是你日后反悔，我好像都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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