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當他發現haldan帶著歡快溫暖的笑容看著他時，bilbo打住了話頭。

“我很高興傳言是真的！”haldan伸手握住bilbo沒有拿著袋子的手，熱情地搖晃著。“恭喜你！”

bilbo當下的反應便只有疑惑地對著他的朋友眨眼。“很抱歉，但…你在說什么？”

“當然是你和國王thorin之間的關系啦！”haldan興高采烈地解釋，但他臉上同時也閃過一絲疑惑。“怎么？難道你們倆人不是在正在熱戀嗎？整個營地都在談論這個！”

在那一瞬間，bilbo覺得整個世界都仿佛停止了運轉。

等等，什么？

什么？

“什么？”bilbo聲音嘶啞地問，他的嘴巴非常，非常地干燥。他甚至沒註意到裝著種子的袋子從他手裏滑落到了地上。

bilbo的反應讓haldan急忙用手掩住自己的嘴巴，“我，我很抱歉，baggins大人，”他變得緊張，又因為緊張變得結巴，“我還以為在營地裏發放的那些冊子是用來聲明你們之間的關系…其實我也沒讀懂冊子的內容，他們都是用khuzd?l語寫的，但我認為上面的插圖再明顯不過了，它們是如此的浪漫還有…還有…”haldan吃力地喘息著，用他最細微的聲音嘀咕，“我不會再提起這事。”

聲明？冊子？！

此時有數百萬個念頭在bilbo腦袋裏奔騰，大部分都是類似‘啥？’或者‘天啊’這樣的咆哮聲。最后，震驚的霍比特人木然地擠出一句話，“給我看看。”

如果bilbo此時還能思考，他一定會為自己的勇氣而感到驕傲。

haldan一只手不安地撓著后頸，另外一只手伸進外套的口袋裏。“答應我，你可千萬別暈過去，”他苦苦地哀求。再一次，如果bilbo此時還有思考能力，他一定會忍不住發笑，haldan在告訴他保持鎮定，真諷刺。

接著，他看到了冊子。

* * *

他暈了。

* * *

“thorin！”bilbo驚慌地沖進他們倆同住的帳篷，他的衣服和頭發因為騎著小馬急奔回營地的行為而凌亂不堪。“thorin！看看這個！”

令他失望的是，帳篷是空的，但從thorin桌子上零散的幾份文件和一杯喝了一半的茶來判斷，bilbo猜想矮人剛離開不久。

bilbo重重地嘆了口氣，拉過離他最近的椅子——thorin的——然后整個人都癱倒在上面。

一場徹頭徹尾的災難，他手指按壓著太陽穴，一臉愁苦地思索。恐怕是這輩子的第一次，這名霍比特人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好。根據haldan所說，這本冊子已經流傳了一個星期，在矮人軍隊裏尤其受歡迎。整整一個星期，他和thorin怎么會沒有註意到如此重要的事情呢？

bilbo從外套的口袋裏掏出已經有些破舊的冊子，翻開第一頁，希望能弄懂這本冊子的目的到底是什么。一幅精美生動插畫嵌在一行行書寫整潔，流暢的字體（cirth註）裏，插畫上描繪的應該是bilbo與thorin結婚時的場景。他們兩人分別穿著富有各自種族特色的盛裝手牽著手站在圣壇前。自己在畫面裏溫柔癡情地凝視著新郎的眼神讓霍比特人打了個哆嗦。

註：cirth是矮人書寫的語言，詳見

諸神啊，難道自己對矮人國王的愛慕是如此地明顯以至于一個在暗處的畫家都能輕而易舉地描繪下來？他真的像一個被愛情沖昏腦袋的霍比特人癡癡地註視thorin？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國王怎么受得了愚蠢的霍比特人？這可真是個奇跡。也許是thorin珍視他們間的友誼，又或許是thorin不想傷害他的感情，哪怕對矮人國王而言這意味著他不得不忍受一份笨拙且不受歡迎的愛慕。

bilbo克制住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翻到下一頁。這一次是他們兩人并肩與一些巨大，神秘的蛇形怪物作戰斗的畫面。bilbo對畫面裏的霍比特人兇狠的表情嗤之以鼻。好吧，也許這位畫家并沒有如實地表現出他在現實生活裏的面部表情。自己絕沒可能擺出這樣一幅殺氣騰騰的表情。

bilbo把攤開的冊子放在膝蓋上，用手掌蓋住自己犯乏的雙眼。放任自己發出一聲滿是痛苦與絕望的呻吟聲。盡管很不情愿，但霍比特人還是不得不承認，自己搞不清這些冊子的目的。它們是用來嘲笑他和國王的嗎？顯然不是，每一幅畫都是精心繪制，幾乎稱得上藝術品。顯然，畫家費了極大的心血來讓畫面裏的thorin和bilbo盡可能地接近真人，那些過分夸張的愛慕和果敢的表情就另當別論。人物身上的細節處理尤為令人稱道，一絲不茍地勾勒出衣服上微小的褶皺，表現出了頭發真實的質感，還準確地捕捉到停留在角色臉上愉悅的表情…

bilbo的手指緩緩地順著線條撫摸著畫面上thorin的輪廓，透過指間感受到了紙張的精美。如果要用作嘲笑的話，bilbo和thorin應當像諷刺漫畫裏的人物，形象不堪，干著愚蠢的事情而非…手牽手，肩并肩一同對抗恐怖的怪獸。不管這是誰畫的，毫無疑問，作者不單單是出于興趣愛好，而是抱著對霍比特人和他的國王極大的尊重畫下這些畫作的。

bilbo意外地發現自己為剛才得出的結論感到欣喜。至少thorin和他沒有被憎恨。

沒錯， bilbo baggins ， 他這樣想著，漫不經心地翻開冊子的第三也是最后一頁， 一切都還有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