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死跟著自己的兄弟死去。這是一件重大的事情,他需喲考慮。
祭月也知道戴宏需要時間,也沒有立馬要求給答案。外面但陽升得老高,一眨眼就談了整整一早上。
戴宏留白羽和祭月吃飯,兩人一同拒絕。路上匆匆吃了蔥油餅,下午又奔向了第三個將軍府,四大將軍之一的魏都將軍府。
早在祭月遇到白羽之前,白羽已經去過北風耀將軍的府邸,早上去了戴宏那兒,下午去魏都府,晚上跑風清將軍府。一天一夜,兩個人就把四大將軍的府邸全部跑了個遍。北風耀,戴宏,魏都三個將軍沒有明確給出祭月答案,最后一個將軍風清倒是當場給了答案:不幫!
“喝,我為什么要幫他!他知不知道祭將軍在外有多辛苦?風餐露宿,風沙蓋面!他知不知道祭將軍對他有多好?為了給他找太傅,祭將軍三次拜訪草廬!為了讓他有一個和普通孩子一樣的童年,到哪兒都給他買各種各樣的小玩意!可是他呢?他是怎么報答祭將軍的?他就那樣讓祭將軍死在皇宮裏!皇宮啊,那可是皇宮!”風清紅著眼,歇斯底裏得咆哮道,“他讓祭將軍死在那種地方是對祭將軍最大的侮辱!我永遠不會原諒他讓祭將軍死得如此不明不白!什么刺客行刺?他當是騙三歲小孩嗎?!他覺得我們會信!”
“也許……他有他的苦衷……”即使現在,祭月仍然為她的小皇帝辯解。原來皇宮是這樣說明她的死因啊……刺客行刺,尋常刺客怎能隨意近她身?她就不會反擊?不會大呼?不會引來角角落落的奴才宮女?這是一個一眼就能看穿的謊言,她的小皇帝怎么會拿這樣一個理由搪塞?祭月望著窗前沐浴在燦爛陽光下的水仙出神,心中有些憤怒。不是憤怒小皇帝沒有公開她的死因,而是憤怒小皇帝沒有找到一個更合適更恰當更合情合理的原因。如果那時候他這么做了,至少將士們不會心寒,不會與他背離得如此遙遠。即使看到他身處危險,也不拉上一把。
“他有苦衷?他的苦衷就是祭將軍為他付出一生,而他卻連個真正的死因都不肯告訴世人?他的苦衷就那么重要!祭將軍死了,他都要說謊?!”風清氣得捏碎了手中的杯子,茶水順著手指滴落,他臉上嘲諷的笑容更加猙獰,“喝,他想隱瞞什么?兇手是誰?這些年他當我們都是酒囊飯袋查不出來嗎?!既然他不肯為祭將軍做主,那就讓他和那個女人一起吧。生也好,死也好,與我又有什么關系?”
“我這條命,是祭將軍從三百人的敵軍中殺回來的,沒有祭將軍,我早就在盧漢大戰中死了!那時候我就發誓此生永遠追隨祭將軍,為他的命令是從!如果祭將軍要我死,我絕不二話!但是那個皇帝做了什么?他什么都沒有給過我!如今的地位都是我一滴血一滴汗掙出來的!如果沒有一群死忠的兄弟,誰知道我還能不能在這陵城立足!大漢又對我做了什么?我小時候窮得討飯的時候,無數人鄙視我唾棄我侮辱我!而我至少拼死拼活跟著祭將軍南征北戰殺了無數仗!我至少守護了大漢,而且還幫助大漢拓展土地!我敢說如今的大漢絕對有我一份功勞!”
“我不覺得為了那個什么都不是的皇帝,我還要去犧牲我的兄弟!我為了他,為了大漢做的夠多了!”風清決然得對著祭月和白羽咆哮道,眼中的恨意對著皇宮的方向直接射去。
“祭將軍,不會希望你這么做的。皇上是祭將軍用生命守護了一生的人,現在你要看著祭將軍的努力變成泡影嗎?”祭月沒有反駁風清的話,站在一個第三者的角度分析曾經的自己。她明白風清憤怒的原因,可是她仍不改初衷。
他是她的小皇帝,要守護的孩子,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風清咬牙,這一點上他無話可說。不幫皇帝,難道讓祭將軍守護一生的人死去?幫皇帝,這口氣又咽不下去!
“小公子這句話說的有失公允?!币粋€女子撩開簾子從旁門走進,簡單的麻衣,沒有什么出眾的美麗。風清看到女子,急忙起身相扶,“你都有孩子,怎么不躺著跑這裏來干什么!”
女子嫣然一笑,有一瞬間的驚艷,“沒事,大夫說多走走有好處。”
原來,風清已經是個成親有老婆的人了。
女子仔細看了祭月幾眼,在風清懷裏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道,“皇上有危險,不代表我夫君一定要去救駕?;噬鲜羌缹④娨刈o的人,但他負了祭將軍,寒了無數將士的心!我夫君看在祭將軍的面子上沒去找他麻煩,在這緊要關頭添一把火就算好的了,他憑什么要求我們去保護他?我們從來不喜歡得寸進尺的人,你們如果是皇上派來勸說的,就請回吧。順便給皇上帶一句話:不是所有的人都是祭將軍,不是所有的人都會愛戴他。不得民心者——失天下!”
“而且——”女子撫摸著肚子認真而堅定得看著祭月道,“我不希望我孩子出生的時候沒有爹!”
第三卷 誰主沈浮 011 你可真敢猜!
陵城是大漢的中心,是權貴之所,權利之心。即使晚上,依然有各種小攤擺在兩旁,吆喝聲,叫賣聲,恍若白天。
祭月和白羽走出風清的將軍府,便被這琳瑯滿目的景象晃花眼。鹽城待了久了,享受了不少寧靜的夜晚,她都快忘記什么是真正的繁華。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祭月原本失落的心情好了不少。
看見周圍熱鬧的人群,歡笑的臉龐,追逐的孩童,大手大腳買東西的闊公子,這才是陵城,大氣,繁榮,生生不息。即使朝中的局勢越來越緊張,朝外依舊太平。也許哪一天陵城就大亂,血流成河,但至少此刻,粉飾太平下的陵城依舊如初。
“白羽,我們逛逛夜市吧?”祭月暫時丟了心中的煩惱,率先融入人群。
白羽知道祭月說的其實不是一個疑問句,是陳述句。于是他跟在祭月身后,像一個沈默的影子。
每經過一個小攤,祭月都會忍不住停下來看看。她把玩著一塊龍鳳玉佩,對著攤主問道,“攤主,這么一塊玉多少錢?”
憨厚彈主伸出三根手指,“小本生意,三兩銀子。”
“一看公子就是個富貴相,既然喜歡這塊玉就買去吧?這可是上好的暖玉,冬暖夏涼,擱在身上最舒服了。價錢也不貴,就三兩,公子隨便甩過來的錢都會比這多?!睌傊饕贿呁其N一邊拍馬屁,聽得祭月好笑得搖頭。
“攤主是把我當肥羊宰嗎?”祭月笑道,“這可不是上好的暖玉,不過是琉璃石參合的假玉,拿這騙我可不地道。若真是暖玉,別說三兩就是三十兩都買不下來。”
攤主嘿嘿一笑,沒有辯解。
“得了,我就看上這塊玉了,三兩就三兩吧?!奔涝聸]有過多計較,讓白羽付了錢。
“小公子見多識廣,小人謝謝了。喏,我這裏還有一個半人面具,一道附送給公子吧,權當玩玩兒?!睌傊骺蜌獾盟蜕弦粋€滑稽可笑的面具,面具只有一半,一對夸張飛跳的眉毛,兩只大大的鏤空眼睛,一根長長的紅鼻子,真是丑的可以,難怪會沒人要剩下來了。
祭月笑著接過,道了謝,和氣離開。指尖玩了一會,戴在臉上,沖著身后的白羽有些孩子氣道,“怎么樣?帥不帥?”
話剛說完她就沈著臉停下腳步,跟在身后的白羽隨之停下,順著她的目光望去。
峰遼齋門口停著一定普通小轎,這種小轎很平常,滿大街都能看到,花個幾十個銅板就能雇一頂,和現代的三輪車十分相像。這頂小轎本沒有什么出奇,吸引祭月眼光的是從峰遼齋走出來的帶著斗笠的人。
一身黑色披風完完全全將這個人罩下,看不出身形。碩大的斗笠前傾,逐鹿出一個小小的尖細下巴,他伸出手止住來送自己的人,然后跨步鉆進轎子。在他伸手止住的那一刻,祭月看到了他裏面的衣服,相信白羽也看到了。
這可是大燕的金絲琉璃杉……
燕國人?祭月皺起眉頭。
小轎被四個轎夫抬起搖搖晃晃離開峰遼齋,誰都沒有註意。小轎經過數條大街,駛入一條無人小巷。
祭月看了白羽一眼,白羽心領神會得一點頭朝來路方向走去。祭月頭也不回得朝另一個方向飛速奔跑。
一個賣胭脂的小攤前祭月又開始問價,攤主熱情得向祭月推銷各種胭脂的功效,吹得天花爛漫。祭月點頭,專註得聽著讓攤主覺得這人肯定會買下。
轉著一盒胭脂,心下默默計算著時間,祭月朝一條小巷悄悄瞥了一眼。還是沒有人出來,難道真是原路返回?那一條小巷祭月走過,她知道這條路雖然岔口很多,但其實適合轎子穿行的只有兩條路,一條路通向她這裏,另一條路白羽應該早就等著了。
巷子裏很少有人走,如果貿然跟進去很容易被發現。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攤主也累得口干舌燥,最后沒好氣道,“公子,你看了那么久到底買不買?!”
祭月一楞,才想起目前的狀況,眼睛的余光這就看見一頂轎子吱吱呀呀得駛出巷子。祭月一摸腰間記起自己的錢全交給季汝和白羽,于是直接扔下手上胭脂,朝轎子潛伏而去,“不買了?!?
攤主聽到后瞪得眼睛都直了,感情他好話說了半天都白說了?!你不買看那么久干嘛!簡直浪費他的口水,浪費他的時間!攤主對著祭月背后不高不低得罵了一句,氣哼哼得繼續吆喝。
祭月跟著小轎身后,不一會就遇到等不到轎子而趕來的白羽。以前這種事哪需要自己做啊,手下一幫人隨便拉出幾個都比現在多,效果也要更好。這就是巧婦無米,將軍無兵的結果:任何事情都要自己親力親為。
轎子一搖一擺前行,祭月卻突然瞇起眼睛停下。白羽有些不解得望著她,似乎在問怎么突然停下了?
祭月無奈得嘆了口氣,“我們跟丟了?!?
跟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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