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遠聲盯著桌面不說話。
有關于這一句，他陸遠聲是既不想回答又沒有辦法反駁。
陳曦陽開口道：“不知道，陸總有沒有聽到過一句話是這樣講的：人的心只能容的下一定程度的絕望，海綿已經吸夠了水，即使大海從它上面流過，也不能給它增添一滴水了。我想喚卿現在一定對你還心存溫柔，那是因為她并不知道事情完整的真相，如果她知道過去的樁樁件件，你大可以想想，這是對于她來說多大的悲哀，一直深愛的丈夫，居然手握多年前的真相，卻不說，還同你結婚，坐實了夫妻之實，你覺得到時候是她覺得悲哀，還是你覺得害怕呢？”
陸遠聲用手摸了摸杯子邊緣。
然后緩緩張口說道：“那么你呢？她要是知道，她兒時的伙伴，最后因為一些不可告人的事情，在長大后接近她，設計了一樁一件件的事情，又給她的丈夫發送匿名郵件，和信，你覺得她又會怎么想呢？”
陳曦陽抿了抿唇后道：“她！永遠…不會知道！”
陸遠聲微微一笑道：“這句話也正是我想說的。”
兩個在各自領域非常出色的男人，兩個容貌皆為上乘的男人，此刻說出口的話，卻是這般夾槍帶棒。
已經是很直白的話了。
陳曦陽道：“陸總，您也應該知道，鑒于過去，我現在還能坐下來跟你這樣說話，已經是很不容易了，我也知道，你今天無非是想來問我有關于那些爆料是否是我做的。陸總這樣聰明，怎么會猜不出來呢？不過，我倒是覺得有趣的事情是，您的母親，下手居然比我還要狠呢。”
說完，陳曦陽有一種得意的快感在心中蔓延，很快的傳遍全身。
陸遠聲卻開口說道：“我已經在上次勸過你收手，可是你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我的底線。”
陳曦陽道：“你的底線？你的底線是林喚卿嗎？那么我想如果她今天在這裏，聽了一定很高興。”
這話是挑釁。
可是陳曦陽也知道，陸遠聲不會因為他的一兩句話就不快，一個老謀深算的狐貍，最擅長的就是藏匿自己的情緒，從而不被人抓住把柄。有任何的可乘之機。
陸遠聲緩緩開口道：“你父親的死亡，的的確確同我父親沒有關系，無論你信不信。”
陳曦陽剛才還有些溫度的眼睛。
一瞬間冷到不能看。
他開口道：“你說沒關系就沒關系嗎？當年我父親和林喚卿的父親都曾與你的父親有過聯系，我父親一死沒多久，林喚卿的父親也死亡了，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了你的父親，你現在告訴我，我父親的死，同你的父親沒有關系。陸遠聲你到底是在把我當傻子，還是自信到以為你自己可以把一切遮掩過去呢？”
陸遠聲冷了聲道：“我相信真相永遠都會在合適的時機出現，但是我希望在此之前，你不要把喚卿牽扯進來，你的所作所為，已經影響到了我妻子的正常生活。”
陳曦陽道：“我依舊是原來的那句話，如果你沒有辦法好好的照顧她，總有一天，我會讓她來到我的身邊。”
陸遠聲眼神中有一抹陰暗的情緒閃過，然后道：“你也許可以從我的身邊，拿走我正擁有的一切，但是你不可能奪走林喚卿，她從來都不是什么物品，和犧牲者，而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陳曦陽笑了一聲道：“未到最后，又怎知鹿死誰手？”
這是陸遠聲和陳曦陽第一次真的將過往攤開講出。
有關于陳曦陽父親和陸遠聲父親的那一段陳年舊事，又是另一段故事了。
那是屬于陳曦陽黑暗的過往。
也是陳曦陽較為悲劇人生的開始。
村上春樹曾經說：如果你掉進了黑暗裏，你能做的，不過是靜心等待。直到你的雙眼適應黑暗。
而陳曦陽，目前為止依舊在黑暗裏摸不清前路，即使看起來他璀璨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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