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夫把這件事十分看重,過了兩日,就派人把衛(wèi)青找進來,向他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衛(wèi)青道:“這事只要三姐下旨,想必吳布哥哥也不敢不同意的,況且現在吳布哥哥頗得公主賞識,聽說已經要外放做官了。”
子夫閃過一絲驚喜的神色,道:“是么?這可太好了,我還正擔心他們兩個成婚之后,沒有什么出路呢,若是能有這樣的機會,翠鈿嫁過去,我也就放心了。”旋即又閃過一絲憂郁的神色:“只是不知道,吳布心裏究竟會怎么想,會不會好好對待翠鈿。”
“吳布哥哥不是那等不明事理的人,若是有了翠鈿,就是為了這個好女子,他也不會為難她,只是不知道,他心裏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是了。”衛(wèi)青閃過一絲憂郁,道。
“翠鈿的脾性我是深深了解的,是個賢惠的女子,若是她能嫁過去,時間一長,也許就能軟化了他,那就是再好沒有了。何況,現在,也沒有別的法子了。”子夫嘆了口氣道。
衛(wèi)青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子夫看著他,忽然想起這幾天哄哄嚷嚷的匈奴之事來,不由得問道:“對了,三姐雖然身在后宮,可是聽說前朝這幾日為了匈奴的事,鬧得已經天翻地覆了,到底怎么回事,你可聽說了么?”
衛(wèi)青臉上顯出鄭重的神色,道:“我也聽聞了,說是皇上決意對匈奴用兵,只是大臣們分成兩派,有人搬出先帝和先太皇太后的名義出來阻攔,鬧得好大一場,后來皇上堅決不從。到底壓了下去,現在已經決定對匈奴發(fā)兵了。”
“哦?那定了誰帶兵么?”
“還沒有定,聽說是要派幾路兵去,我也有意向皇上請纓,只怕皇上信不著我。又怕別人說是我憑了姐姐的關系,才能有這樣的機會。”衛(wèi)青眉頭深鎖。道。
子夫不由得按住他的肩膀:“青弟。都是姐姐拖累了你。”
衛(wèi)青霍地一驚,連忙轉過頭,醒過神來道:“姐姐說哪裏話,咱們家全虧了姐姐才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其實也是我想的太多了,怕皇上不派我去,其實若是派了我。單單憑我的能力,我是有把握打好這一仗的,就是沒有姐姐。我也一樣憑自己的功勞掙一份臉面回來。”
“可是,如今有了我,只怕皇上不派你去,豈不是倒阻攔了你的路么?”
“那也只好看皇上的意思了。況且,三姐,那次平陽公主的事,都是我不好——”衛(wèi)青還沒說完。子夫就掩住了他的口:“已經過去的事了,就別再說了。況且,雖然姐姐知道你的抱負,也著實不愿意讓你去,前方出生入死,要是有什么危險,可叫姐姐怎么辦?還不如就這樣,雖然沒有什么功勞,總歸是平安一些,這姐姐就滿足了,咱們都是一家人,同舟共濟,才是最要緊的。”
衛(wèi)青雖然面色凝重地點了點頭,卻有些不大讚同的,正要說什么,忽見一個宮女急匆匆地走進來,一臉驚慌地道:“回夫人,平陽公主府出事了!汝陰侯沒了!”
子夫和衛(wèi)青頓時都大吃一驚,子夫下意識地站起身來,道:“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說沒就沒了?”
那宮女面露遲疑之色,好像有什么話,吞吞吐吐不敢說似的,子夫忙問:“是怎么回事?你可聽說了什么么?”
那宮女遲疑著不敢開口,子夫忙問:“平陽公主現在在哪裏?你是從哪裏聽說的?”
“平陽公主已經進宮來了,現在就在太后娘娘那邊,奴婢也是剛才出去領香料,聽見太后娘娘那邊的幾個宮女議論的,這事現在宮裏都傳遍了,只是大家都不敢說而已。”那宮女看了看子夫的臉色,小聲道。
子夫知道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蹺,想了想,便站起身來,向衛(wèi)青道:“青弟,你先回去吧,我這就到太后那裏去看看。”
衛(wèi)青點點頭,又不無擔心地道:“三姐,一切小心啊。”
“我知道,自有分寸,你不必替我擔心了。”說著,便向如月道:“替我拿一件素色的衣裳來,我這就過去。”
衛(wèi)青前腳離開,子夫就隨即向王太后這裏趕來,一進去,就覺得今天的氣氛不比往常,宮女內宦都是神色緊張,不敢發(fā)出一點響聲,見子夫進來,剛要開口請安,子夫便輕輕擺了擺手,宮女會意,挑起簾子,一面悄聲回道:“衛(wèi)夫人來給太后請安來了。”
只見平陽公主坐在王太后身邊,眼圈紅紅的,顯然是剛剛哭過,可是卻沒有一絲悲傷的神色,反而眼中透出一絲憤怒,子夫見了,心中不由的一奇,也沒說什么,只是向王太后道:“給太后請安。姐姐也在這裏啊。”
王太后點點頭,指了指旁邊的小榻:“坐吧。”
子夫在榻上輕輕坐了,不待自己開口,王太后便道:“你來,想必也是聽說了你姐姐的事吧?”
子夫心中一驚,忙道:“聽說了,只是好端端的,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呢?到底是什么急病?姐姐也別太傷心了,身子要緊啊。”
平陽公主抬頭看了她一眼,露出一絲憤恨,她轉過頭,只當沒有註意,王太后繼續(xù)說下去:“唉,也是你姐姐命不好,本來那么強健的一個人,就是因為多喝了兩口酒,一時血氣攻心,太醫(yī)也無藥可救,結果就這么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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