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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干舌燥（1 / 2）

口干舌燥

陸衍看著蘇棧恭敬地行禮, 心底被不經意觸動。他的老師總是這般守禮謙卑。

他二人如今形同夫妻，如膠似漆，老師卻從未恃寵生嬌, 對他也是百般順從。

陸衍不由自主攬住蘇棧肩膀, 讓他靠近自己，在他耳邊低語道：“不論老師做什么, 我都支持。不過, 老師以后私底下不許行禮，再行禮的話……”

陸衍重重一口親在蘇棧臉頰上，啵的一聲響徹蘇棧耳畔，他頓時羞紅了臉。“皇上, 說正事呢。”

“老師繼續說, 我聽著。”陸衍抱著蘇棧不放，整個人都靠在他身上，“老師暗中調查就是，回京之后, 我的暗衛任由老師差遣。”

蘇棧和陸衍依偎在一起，繼續道：“此事事關重大, 若盲目調查被有心之人知曉，定然多些阻礙。回京之后, 我先讓人去盯著宋義, 若真如摩力古所言, 是他下毒害了義兄，他這些年過得，應當也不安穩。”

“這廝怕是日夜寢食難安吧。”陸衍接著說：“當年小舅在戰場身負重傷, 來不及回京便與世長辭。所有人都當他是為國捐軀，回京后只是發了國喪, 并未真正調查他的死因。”

“臣那時還未入仕，聽聞義兄噩耗只覺得如晴天霹靂。所有人都為義兄之死而痛哭流涕，但我……”蘇棧深吸一口氣，“但我一直覺得，義兄的死絕非偶然。”

“這么多年了，也就只有老師還記得我小舅。”陸衍想著當年慶安侯名揚天下的榮光，又見如今世事變遷，感慨說：“還想著為他查明真相。”

“起初我以為是我多慮了。但義兄與我常常書信往來，最后一戰之前，他還送來了信。信中說他心潮澎湃，最后一戰必然所向披靡，馬到成功。”

陸衍明白了當年蘇棧的心中所想，說道：“所以老師就以為小舅戰前沒有負傷，那憑借他的功夫與能耐，怎會在戰中險些喪命。”

“是啊，所以我一直放不下此事，直到一年前，調查得知，義兄在戰前忽然精神不濟……”蘇棧想著這些年來一次次無功而返的調查和問詢，如今終于得知了真相，他沙啞道：“不過，還不算太晚。”

“小舅若在天有靈，一定會看到老師的良苦用心的。至于害他的人，惡有惡報……”陸衍眸中暗沈，繼續說：“就依老師之言，先從宋義下手，再將他幕后之人一一揪出。”

提起宋義，蘇棧不由問道：“如皇上所言，宋義背后有人指使。可慶安侯為兵馬大元帥多年，軍中無人不服，我朝武將也未有與他平分秋色之人，是誰想害他？當時與韃靼戰況緊張，難道是……”

陸衍與蘇棧心有靈犀，接著道：“是摩力古在說謊？是他主動與宋義勾結，謀害小舅。”

“摩力古，可摩力古若與宋義狼狽為奸，為何等到最后一戰前才下手。他分明可以早些下手，韃靼便不會損耗過多兵力，這說不通。”蘇棧細細思量著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忽然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不是韃靼人，那便是朝廷中的人。義兄得勝歸來，交出兵權后便會入朝議事，他又深得先帝信任，若他入了朝堂，對誰的影響最大？”

靖朝天子重兵權，雖設立兵馬大元帥，但兵權卻一直牢牢掌握在皇帝手中。和平之時，兵馬大元帥形同虛設，只有戰時，才會獲得軍隊支配權利，披掛上陣，殺敵作戰。

慶安侯天賦過人，年紀輕輕便是家喻戶曉的將軍，又是先帝妻弟，身份尊貴，在朝中舉足輕重。若當年他得勝歸來，交了兵權之后，必然會去朝堂，甚至進內閣，掌天下重權。

“以小舅的功勛，入朝之后會進內閣，當年的內閣……”那時陸衍尚且年少，對朝堂之事知之甚少，但當年掌握天下命脈的內閣，他怎會不知？“當年的內閣，幾乎是嚴通的一言堂。”

嚴通二字一出，蘇棧陸衍二人皆是一頓，蘇棧率先搖搖頭，“皇上，僅憑摩力古之言還不能定論宋義背后之人到底是誰，還是等回京之后查明真相再議不遲。嚴首輔在內閣多年，輔佐兩代帝王，若無證據，不能輕易懷疑。”

陸衍卻問道：“老師不疑嗎？”

蘇棧坦言道：“臣疑，但凡事需要證據。皇上身為天子，更應如此。”

陸衍放開攬著蘇棧的手，而是轉身走向書案，拿起一張信紙遞給他，“老師不妨看看這個。”

蘇棧疑惑地接過信紙，只看了一眼便心中明了，“皇上都知道了。”

此封書信乃是京中暗衛所傳遞的消息，將當日嚴通等人竭力阻攔遼北出兵，蘇棧卻力排眾議下旨寫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