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整個教室的學生都一副死了爹媽的喪氣樣兒，但對于主角的接近, 他們倒是并沒有做出什么危險的舉動。

主角戰戰兢兢地發完試卷, 邁著虛浮的步子回到位子上，把臉埋進了桌上那堆書裏。

“行了快點兒起來做題, 那個老師又盯著你看了。”北上用余光瞥他一眼，聲音聽起來還有點兒開心。

主角看他一眼，老老實實坐直身子拿起筆在試卷上劃著。李臨一往他的試卷上看了一眼, 發現上面的題目他都不會，他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默默轉回了視線。

主角雙眼放空，但是下筆如有神，每個題目都很迅速地解了出來。在解到第二頁的時候, 他有些不舒服地動了動身子。

“我背上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啊？”他扭了扭頭，有些想看又害怕看到什么不該看的。

李臨一伸手把他背上的黑色陰影拽了下來，陰影頭部的位置猛地裂開，鋸齒一樣的牙沖著李臨一咬了過去。

北上起身從主角后桌上踩著越過去, 剛要伸手去幫忙，李臨一就擰斷了那黑影的脖子，把它隨手扔了出去。

北上步子頓住, 轉過身伸長手臂把自己的椅子拎了起來，在主角背上拖到了李臨一后面。

李臨一回頭看了他一眼，“你干嘛呢？”北上在他后面坐好看他, “沒干嘛啊，就是想跟你靠近一點兒。”

李臨一沒說什么, 盯著他看了幾秒就轉回去了。北上在他背后笑了笑，伸出手搭在李臨一肩上，整個人靠了過去，“一一。”

“干嘛？”李臨一頭都沒抬，也沒有把他甩下去的意思，甚至連曾經不怎么喜歡的稱呼現在也習慣了。

“不干嘛，就是叫叫你。”北上在他耳邊笑著回道。主角一臉幽怨地看著他們，最后實在忍不住說：“你們能不能稍微克制一下，這裏可是教室，而且，你們不是要保護我嗎？能不能積極一點，你們可是職業的。”

北上轉過頭沖他笑了笑，“我是職業賣狗糧的，我不積極嗎，我明明非常積極。”李臨一動了動肩膀，視線仍然盯在手機屏幕上，“行了，你老實一點兒，別逗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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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轉回頭繼續做他的試卷，他的那道題已經解了很久，仍然不知道答案。

他用筆在卷子上戳了戳，戳到一半的時候突然透過卷子把桌面戳破了，沒錯，他用一只圓珠筆，把鐵制的課桌桌面戳破了。

他楞楞看著那個小孔，下一瞬間，小孔被東西從下而上捅開了，那是根沾滿血跡的手指，整根手指都腐爛了，無數蛆蟲在骨肉中鉆來鉆去。

主角捂住嘴側了側身子干嘔，北上起身湊了過去，看清那個手指后他左右打量了一陣，最后抬起腳一腳把那手指踩了進去。

主角被他的舉動驚得竄了起來，接著他不自覺把視線停在北上鞋面上，猶豫著開口：“那個，你不覺得臟嗎？”

北上看他一眼，伸手從他桌上拿過了一本習題冊扔到地上，抬腳放在上面蹭著。

“哎你怎么……”主角伸手想去搶，但一想到北上腳底下的東西他就把手縮回去了。

北上蹭完鞋把習題冊踢到一邊，回頭沖主角露出了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著，你有意見嗎？”

主角用控訴的眼神盯著他看，企圖讓他良心發現，但北上一直就是個沒有良心的人，他盯著北上看了一會兒，見北上仍然幸災樂禍一樣地笑，郁悶地把頭扭了回去。

李臨一終于放下手機看了看兩人，“還有多長時間放學？”主角楞了楞，默默在心裏算了一下時間，“應該還有不到二十分鐘吧。”

“哦。”李臨一懶散地應了一聲，又低下了頭。北上看了眼自己的鞋底，又在地面上死命蹭了蹭，自覺沒有什么臟東西以及異味之后他才撲到李臨一身邊一把把人摟進了懷裏。

李臨一在他懷裏調整了一下姿勢繼續玩兒游戲，半晌才想起來理他，“突然發什么神經。”

北上笑著用唇在他耳邊蹭了蹭，蹭完以后沒忍住又親了一下，“有沒有覺得這樣抱著不舒服？”

李臨一視線緊盯著游戲界面，又在北上懷裏蹭著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用敷衍的語氣回他：“嗯，還行。”

雖然被這么明顯敷衍地對待，北上仍然笑的跟中了彩票頭獎一樣，他沒忍住緊了緊抱著李臨一的胳膊，唇在李臨一臉側輕輕蹭了過去。

“癢。”李臨一歪了歪頭，仍然是頭都不抬。北上笑出了一口大白牙，伸著脖子吧唧一聲親在了李臨一唇側。

主角仿佛吃了一噸狗糧的單身狗，他憤憤地轉過身拿筆在空中戳著，他也不敢再在桌子上亂戳了，萬一再戳出一根手指頭，北上他們倆未必會愿意從粉紅色的氣氛裏出來救他。

李臨一并沒有覺出什么不對，也已經習慣了北上時不時的觸碰，再加上他的註意力一直在游戲上，就被北上占盡了便宜，北上維持著笑瞇瞇的美滋滋的表情，就差把李臨一衣服扒了貼到他身上了。

但兩人這種歲月靜好的曖昧氣氛只維持了十幾分鐘，之后他們旁邊那幾扇玻璃就被陰影糊住了。

北上迅速起身本能地把李臨一護到身后，接著才有空去看窗戶上到底貼著的是什么東西。

窗玻璃上貼滿了鬼魂，，全部都是十八/九歲的學生，他們用只剩眼白的雙眼死死盯著三人，但是他們并沒有做出什么別的舉動。

北上跟他們對視了幾秒，稍微側了側頭用余光去看李臨一，“往后撤，撤到教室中間。”

李臨一看了他一眼，沒有持反對意見，他回身拽過主角往后輕輕挪了幾步。主角縮在李臨一身后，眼睛緊緊盯著北上跟那群鬼魂。

“他應該能解決他們吧？”主角拽著李臨一衣袖，盡量湊近李臨一耳朵輕聲問道。李臨一毫不猶豫點頭，“放心吧，這才哪到哪，他能解決。”

北上本想直接下手，但走到窗戶邊之后他發現，這些鬼魂似乎沒有惡意，他們除了會死死盯著別人之外好像也做不出其他的事。

北上又盯著他們看了一會兒，最后直接轉身向李臨一走了過去，主角從李臨一身后探著腦袋，小聲問道：“怎么了？是打不過他們嗎？那我們要不要跑？”

北上瞥了他一眼，“跑什么跑，他們現在暫時沒有攻擊我們的打算，所以就先留著他們吧。”主角瞪大了眼，往窗戶那裏看了看，“但是他們也不是完全安全的啊，要是他們突然一言不合攻擊我們呢，你這樣是不是留下潛在隱患了啊？”

“不會。”北上敷衍地回了一句，“回去坐好，還沒下課呢。”主角欲言又止，似乎是想再勸勸他。李臨一轉身在他頭上揉了一把，“放心吧，我們心裏有數，我們兩個需要保存體力應付真正的危險，所以現在這種情況，沒必要對那些鬼魂趕盡殺絕，他們不招惹我們，我們沒必要弄死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