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只如初見

蘇世清將項鏈修覆完成，謝彥辰處理完所有的工作事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

兩人在一家餐廳吃完晚飯，便趁著夜色，在塞納河邊逛了逛。

夜幕低垂，巴黎的燈光在塞納河上投下金色的漣漪。月光輕柔地灑在河面上，與點點星光交織成一幅浪漫的畫卷。

塞納河畔的晚風帶著絲絲涼意，兩人緊握的手心卻傳來堅實的溫暖。

謝彥辰牽住蘇世清的手，再將兩人的手藏在風衣外套裏，就像曾經在國內那樣。

月光如細沙般撒在河面上，波光粼粼，宛如無數顆鉆石在跳動。河面上偶爾駛過的游船，劃破這寧靜的水面，激起一圈圈漣漪，仿佛是在為這浪漫的夜晚增添幾分動感。

兩岸的古老建筑在燈光的映照下，輪廓分明，散發出迷人的歷史韻味。石砌的河岸、古老的橋梁和精致的雕塑，在夜色中仿佛都在低語，訴說著塞納河千年的故事。

天空中，繁星點點，與河面上的燈光交相輝映。在這寧靜的夜晚，塞納河仿佛變成了一條銀河，流淌在巴黎的心臟地帶。它見證了這座城市的歷史變遷，時光荏苒，滄海桑田。

一陣輕柔的樂聲在夜空中響起，河畔的街頭藝人正在演奏著一首動聽的曲子。

蘇世清說：“彥辰，我的耳釘作品galactic prelude（星河序曲），很大一部分靈感，就來自于塞納河?！?

謝彥辰停下步伐，看著蘇世清的側顏，稍稍垂首，在他戴著的耳釘處吻了吻：“我很喜歡你的這個作品。雖然我不懂藝術，但是世清，你來巴黎之后的作品，給我的感覺更震撼了?！?

“什么樣的震撼？”

“感覺更加磅礴，更加激蕩。好比星河序曲，既有宇宙星河，又有音樂浪漫?！?

“我確實改變了不少，但我仍舊是我。”

“是的，我是知道你的。風格可以千變萬化，但你永遠是你?！?

蘇世清笑了笑：“其實，剛來巴黎的時候，我還挺落魄的?！?

“是嗎？有多落魄？比你在國內事業剛起步的時候還落魄？”

“那倒不至于?！被貞浧鹜?，蘇世清已經非常淡然：“我在國內大學肄業那會兒，過的可是顛沛流離，吃了上頓沒下頓的日子?！?

“那會兒我應該還在美國，好想將那時的你撿回家?！?

“彥辰，如果你見到那時的我，肯定不會喜歡的?！?

“嗯？何以見得？”

“那會兒我不到20歲，還很稚嫩。”

“想想感覺更令人激動了?！?

“不僅稚嫩，還很窮酸，但心底總憋著一股傲氣。明明已經淪落到靠搶購超市的臨近過期食品為生，卻還是敢怒斥合作方不懂得藝術沒有品位。”

“我就喜歡你這樣的。”

“那會兒可能是因為太窮了吧，心理很變態，尤其看不慣你這種富二代。如果那時的我們相遇，我肯定得對你翻白眼。”

謝彥辰笑了笑：“說回兩年前吧，那時候你在巴黎，遭遇了很多困境？”

“是的，我在國內的事業受挫，同時也影響到了國際上的聲譽。剛來巴黎，當地的設計界對我很不信任，一時間也沒辦法接到訂單。”停頓了好一會兒，蘇世清又補充道：“再加上，和你分手的事情，對我影響也很大。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沒辦法好好工作?！?

謝彥辰握住他的手緊了緊：“是嗎？我還以為你根本不在意。”

“我當然在意?！闭遄迷偃K世清才鼓起勇氣說：“彥辰，我那時很愛你?！?

謝彥辰沈默了很久，回應道：“我也是?！?

巴黎的燈光在塞納河上投下金色的漣漪，夜空之中，忽而綻放五彩斑斕的煙火。

兩人駐足。

蘇世清說：“短暫，炙熱，炫目。煙火很像我和你之間的那段往事。”

謝彥辰在他手背吻了吻：“猶如曇花一現。”

“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到愛情，愛是奢侈品，可遇不可求?！碧K世清遠眺，喃喃自語：“我愛過你，已經很滿足了?！?

謝彥辰低聲道：“可我還不滿足?！?

蘇世清失神了一會兒。

謝彥辰垂首吻他。

純粹的充滿愛意的吻，溫柔而虔誠。

蘇世清接著之前的話題說：“兩年前那會兒，我還以為自己的設計生涯徹底完蛋了。我每天無所事事，就在塞納河畔閑逛虛度時光。現在想想，反而感謝那段時間的閑逛，為我后來的作品提供了很多靈感。正如喬布斯最著名的那段演講所提及的...”

“connecting the dots（串起生命的點滴）?！?

“嗯。任何你認為無意義的事，總會有它最意想不到的意義。無論遇到什么樣的低谷，都要有重頭再來的勇氣，就好比換乘巴士，準備看另一程的風景?！?

“如果有一天，你不做設計了，會想做什么？”

“也許開一家咖啡店吧。早上十點開門，下午五點關門。晚上做自己喜歡的事情，誰也不能干涉我。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