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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文州要去b市出差。
又到了換季的時候,公司準備上線一些新產品,他要負責去對口公司接洽一些相關事宜。
他先是把家裏的貓交給了熟識的寵物店,再打電話給好友鄭軒,拜托他在閑暇之余去寵物店探望一下自家愛寵。如果可以,他更愿意把舔舔寄放在朋友家裏,可惜一個個要不是沒空照看,要不就是怕貓人群。
九月底的g市,依舊炎熱得令人發指。喻文州把舔舔送到寵物店再回家,就已經出了一身的汗。
黏黏膩膩的衣物,像是另一層皮膚,吸附在身體表面,難以形容的難受。
回到家喻文州就奮不顧身地往浴室的方向走,沒一會兒就響起了水聲。
如果不是門鈴響了,喻文州覺得他能在浴室裏面沖一個小時。
他穿上襯衫,邊擦著還在滴水的頭發,邊走去開了門。居委會的阿姨敲開了門,一看到喻文州像剛洗完澡就“哎呦”了一聲。喻文州笑著問,“羅姨,您有什么事嗎?進來坐吧。”
說著他就要讓開門,阿姨忙揮手表示不用。
“昨兒個你不是問我你的水電費和物業費,說是明天要到外地出差半個月,想先把這個季度的給交了嘛!”羅姨越看喻文州這小伙子就越滿意,年紀輕輕就公司高層,據說還擔任一個大項目的項目負責人。長相身高人品都沒得挑,好得自己沒閨女,不然怎么著也得搶回家做女婿去。
喻文州點了點頭,“是啊,麻煩阿姨了。”
“哎呦,”羅姨笑著說,“順嘴幫你問一句而已,條子在這兒,等下你自己下去交了啊!”
喻文州接過羅姨遞過來的條子,“好,謝謝羅姨。”
“謝什么呢!大家鄰裏的!”羅姨笑歪了嘴,這禮貌的,是自己兒子該多好啊。“不過阿姨多說一句你可別見怪啊!你這見天的洗澡,可對身體不好!現在仗著年輕,等老了你就知道受罪了!你看你這水費,一人一季度,都快趕上我們一家三口半年了!”
喻文州無奈地笑了笑,張了張嘴最后也只能笑笑。
羅姨繼續說到,“你愛干凈,我知道。可養生還是要註意的知道不?有空多來阿姨家吃飯,阿姨給你煮點湯喝!補補身子!就這么說定了啊!”
“好。”喻文州從善如流地答應。
羅姨樂得是眉不是眉眼不是眼,腳步輕快地就回了家。
喻文州捏著物業的條子,心想這水用的確實是有點多了。
第二天一早,喻文州便到了機場。
這種天氣一出門就是像進烤爐,在家機場大廳冷氣足,這冷熱交替,汗都黏在身上,讓喻文州恨不得在機場的衛生間沖個澡。抱著這個念頭的他去洗了個手,水的那一股消毒味讓喻文州一秒就打消了沖澡的念頭。
果然公共用水區域水的質量不要太差。
他坐在候機廳等著安檢,閉上眼睛想象自己身處在清涼的海洋裏。身旁有小孩子嬉笑打鬧的聲音,突如其來的接近讓喻文州猛地睜開眼,他下意識地伸手去接住跌倒的小孩。
“哎。”他低低叫了一聲。
小孩手裏的那杯牛奶全倒在了他的手臂上,那加了化學合成物質的液體在皮膚表面流動,讓喻文州感覺全身汗毛都棄他而去,一下子差點沒跳起來。
小孩媽媽忙不迭地跑過來,拉起小孩兩巴掌就抽他屁股上,然后才是對喻文州連聲說抱歉,拿出了濕巾讓喻文州擦擦手臂。
喻文州笑著接過,看著時間還夠就跑去衛生間洗手。
九月底對于南方城市來說,秋意還不會那么明顯。可對于一些偏北的城市來說,秋已經開始了。
或許g市現在的溫度還是和夏天的沒什么大的區別,但空氣中的濕度和夏天已經有了區別,人的皮膚遠比大腦對自然界的感知要敏感,入秋后人的皮膚會開始發出干燥渴水的信號。就比如喻文州現在這個狀態,他光是聽著水籠頭裏流出來嘩啦嘩啦的水聲,就感覺自己有點渴。
同事總是說他是潔癖重癥患者,喻文州也只能笑笑,這玩意兒又不是說改就能改的。
也沒等多久,就登機了。
喻文州關了機,閉上眼睛催眠自己,我現在是要去北方越夏的大雁。
起飛時,喻文州聽到隔壁的小孩子一直纏著他的媽媽,女人輕聲細氣地耐心安慰著。由于高度變化帶來的些許不適讓喻文州皺了皺眉,心想每年大雁這么遷徙也挺辛苦的。
下飛機的時候,對口公司的代表已經來接了。
喻文州公司的對口公司是一家日企。代表在喻文州上飛機不久后就到了機場,他先是和喻文州握手,然后將喻文州的行李放在了后備箱。回酒店路上,他禮貌又熱情地和喻文州說著笑,無非是感嘆廣州的美食,外加中國的地域遼闊。童年一直是吃飯團的日本代表,一直都對國內航程都能三四個小時的中國抱有極大的好感,他說等哪天他能吃很多辣了,就飛去四川吃麻婆豆腐。
喻文州的酒店訂的依舊是去年的那家,到酒店后,代表讓喻文州稍作休整,晚點會有一場接風宴。
check in后,回到房間的喻文州甩下行李就往浴室的方向走。當水流澆在身上,順著肌膚的紋理緩慢地往下流淌,帶走燥熱也充盈了干燥的肌理的時候,他發出了一聲舒服地喟嘆。
這水質好得出乎喻文州的想象。明明去年來的時候,這水裏的消毒味還讓喻文州難以忍受。
沖了半個小時澡,喻文州才意猶未盡地從浴室裏面出來,穿著浴袍,把空調溫度調低,躺在床上懶洋洋地不想動。
休息了半晌才想起來要開機,慢吞吞地伸手去掏手機,開機畫面閃了一下,桌面是一片藍的純粹的海洋,其實喻文州電腦桌面也是一片水,同事還總是大驚小怪地問,你到底有多喜歡水啊?
喻文州心想,我可喜歡水了,比喜歡白斬雞還喜歡水。
七點的時候,接到代表電話,他們在附近的一個酒樓開了席,半個小時之后來接喻文州。
懶在床上兩小時的他終于舍得動了動身子,從行李箱中翻出一套衣服,再繞進了浴室沖澡。這個酒店的水的自然溫度、水的味道和水的觸感,都讓喻文州喜歡極了。
看著時間,確定了自己不能再浪費一分鐘在沖澡件事情上的時候,他依依不舍地關掉了水,用從自己家裏帶過來的柔軟毛巾擦著頭發。他不習慣用酒店提供的任何直接接觸皮膚的東西,這大概也算是同事控訴他重癥潔癖的證據之一。
穿好衣服后,喻文州下樓。到了酒店一樓大廳,喻文州就聽到了嘈雜的人聲,大堂裏有一個女孩子歇斯底裏地在叫喊。
“你們酒店肯定不符合衛生標準!!!”
喻文州順著聲音看過去,看到那個女生皮膚上竟然長滿了透明的小泡泡,像是嚴重過敏患者。
不可抑止地,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他連忙摸了摸自己的手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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